阳光透过紫藤架的缝隙洒在绮蜜湿露露的头发上,她的皮肤上,她肩头的黑色披肩上,她身上的白色麻布裙子上,她裸露在外的双手和双脚上。克劳斯菲尼克斯靠在画室的窗台旁,远远地看着绮蜜,就像是要用他的双眼把眼中的景像永远地记录下来。
第三十章
索妮娅把车停在乌菲兹美术馆前的卡斯特拉尼大街上,在再次进入美术馆之前她要先整理一下思路。这是一个好习惯,她向来不喜欢被别人占据主动。她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本小小的笔记本,打开,里面记载着到目前为止她对这件案子的看法。
翻到第一页有用笔打着星号的几个字,乌菲兹美术馆谋杀案头号嫌疑犯——绮蜜。但那下面的一整页纸全都空着。她又把笔记本翻到第二页,上面写着嫌疑犯卡洛琳乌尔曼,第三页维托尼罗馆长,第四页乔尔瓦尼教授,第五页美国画家。在每个名字的下面都或多或少写着理由。她从乌尔曼小姐开始温习起来,尸体被发现在她的办公室,并且作为乌菲兹的工作人员有很好的条件杀人。但她与桑托罗夫人并不熟悉,以前也没有什么交往。然后是维托尼罗馆长,他和桑托罗夫人是老朋友,可能与被害者有某种感情或者经济上的纠葛,他又是美术馆的馆长同样有很好的杀人条件。接着,乔尔瓦尼教授,此人是被害者丈夫的生前好友,与其可能有某种不可告人的渊源。并且对美术馆也同样十分熟悉。至于那位美国画家,与被害者并不相识,但是,是他把那双红鞋拿去绮蜜的办公室的,所以对那双红鞋的下落最为清楚,并且有可能利用换鞋的机会熟悉了现场。
第49节:玛哈(48)
最后她又把那本笔记本翻回到了第一页,拿出一支笔思索着望着绮蜜名字下的空白处然后写下了两个字——直觉。
她把车停好,向乌菲兹走去。明亮的阳光照射在光滑的大理石台阶上折射出的光芒照得她有些头晕。她放慢脚步想让自己尽可能保持清醒。可放缓的脚步反而让她更加觉得大脑的迟钝。但就在这个时候索妮娅感到从胸口往上涌起了一股热气,随之带来一阵身体上的异样感觉,她无法描述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可她知道每当这感觉到来时必定会发生些什么,接着她的大脑像是接受到了来自外太空的信息般接收到了一个讯息,今天,她的这次乌菲兹之行必然会大有收获的。然后那种感觉消失了,一切又恢复到了常态,可是她已经为刚才的那个信息振奋了起来,连脚步也轻快了不少。几分钟前让她感到痛苦的灼热阳光也成了最温暖舒适的外衣。
同没有发生谋杀案前一样,乌菲兹的门外排着长长的等待参观的队伍。谋杀不会影响任何事情,尤其是虔诚的艺术爱好者们的热情。索妮娅好笑地看着他们,她不明白在经过了几个小时漫长而烦躁的等待之后人们怎么还能怀着美好的心情去参观里面的艺术品。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正守在乌菲兹的门前,她不削一顾地径直从他的面前穿过,却被他伸手挡住了去路。
“请你等一等小姐,如果你是来参观的,请排队。”
索妮娅不耐烦地掏出证件在他的面前一晃,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你难道看不出我是来公干的吗,否则我怎么会这样大模大样地往里走!’可转念一想对方的做法也没什么错,尤其是她想到了莫吉局长的话之后,她更是努力向眼前的警卫展示出一个还算友好的微笑。
“你好。”她把证件塞进了裤兜里说,“我是刑事警察索妮娅莱恩,我是来调查那件谋杀案的。”
“噢,是的,我知道。”胖胖的警卫不安地摸摸他的帽檐,唉声叹气地说:“这真是一件恐怖的事啊!”
索妮娅把手插进裤兜里盯着他问:“举行招待会的那晚你在吗?”
菲奥雷点点头回答说:“我在,但我没能进入二号展厅,我负责维持展厅外面的次序。那天晚上来了很多客人。”
“认识被害人吗?”虽然索妮娅这么问了,但却并不抱多大的希望,一个小小的保安,怎么可能。如她所料,菲奥雷回答说:“不,不认识。我的意思是说从没亲眼见过,我当然在报纸和电视上见到过她,她是个大人物,不是吗?”
“对,在某一方面是个大人物,也许正因为她是大人物所以才会惹祸上身。跟我说说那天晚上的事吧,随便什么,尤其是那些不太正常或者说让你觉得奇怪的事,有吗?”
看得出菲奥雷是在很认真地回忆几天前那个晚上的事,他皱着眉头苦思了很久慢慢地说道:“在我看来这整件事都很奇怪,哦,不,也许不能这么说。应该说都像在做一场梦,突然之间那么多的艺术珍品被运送了出去,接着又送来了许多西班牙人的杰作。我不太明白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艺术交流,也许为了吸引更多的目光。”索妮娅淡淡地说。
“也许吧,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可是,乌菲兹还不够引人注目吗?”他的目光移向排着的长队。
“至少还没有像卢浮宫那样引人注目。”
“要是没有发生那场谋杀案,我想说那天晚上可真是美好的夜晚。”菲奥雷喜滋滋地继续说道,脑子里回想着那晚的情景。“我站在二号展厅的门口,实际上并不是在门口。馆长先生、乌尔曼小姐和绮蜜小姐就站在门口迎接客人,我站在离他们约十几码远的地方负责守住一个通道,目的是不让客人们跑到别的展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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