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接过来,重复读了两三遍:
“就是它,就是它。”
那张古巴比伦纸上的阿拉伯文字,是这样的意思:
秃鹰从红宝石眼睛中飞出,直冲云天,依靠叼铜圈的力量,秘密宝藏由岩石中吐出。
八千年以后,铜制的大门会让白色人种的女王亲自打开。
接近圣地的大蛇的后人,将会被咒骂。
这的确是些令人费解的言辞,似乎是痴人梦语。
罗宾把这两篇阿拉伯文看了好几遍,并作了详细地比较,又垂头思索了一会儿。
突然他明白了:
“我敢肯定,这些古怪的文字,在昂得莱所占有的那一篇上面一定也有许多。
他自己说,那是从一本黑色摩洛哥皮封面的圣经里找到的,而那本圣经,是他从导尔顿夫人那儿抢来的。”
说到这儿,他似乎又想起了一件事。
“提及导尔顿夫人安莉萨,他的丈夫导尔顿博士……是否就是这位老人呢?据说,他是一位历史学专家,专门去圣地调查过十字军的情况。……然而,那位博士,应该不会有这么老的年龄呀!”
出于谨慎,他这样问道:
“请问老人家,你知道导尔顿博士吗?”
导尔顿博士说:你为什么要问他?我就是啊!”
“你贵庚了?”
“你以为我很老吗?论岁数,我才46岁,可是,由于体格欠佳,加之总是生活于生与死的分界线上,因此,我便老成了这个样子了。可是,我要问一下,你究竟是哪一个?”
“亚森·罗宾。”
“噢,亚森·罗宾……”
那位老人,不,应该是那位导尔顿博士,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在现在,罗宾当然是闻名遐迩的大怪盗,然而在过去,他远没有现在这样名气大。而且,博士是一位历史学专家,在非洲已经度过了十多年了,他没有听说过罗宾这个名字,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的女儿鲁茜,我救过她,而且抚养了她一段时间。”
“哎呀,你救过鲁茜……”
博士的眼眶里马上有晶莹的泪珠滚出。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希望她能平安无事……”
“是的,如今她已经平安无事地成长起来了,而且长成了一位美丽、文静的女孩子,她现在就读于巴黎大学。”
想要使博士宽心,所以罗宾说了这样的一个谎言。博士听后,立刻牢牢地握住他的手,感激地滚下了眼泪。
“你的妻子呢?安莉萨现在在哪儿?”罗宾问他。
博士的脸上立即现出忧郁之色,他只是淡淡地说:“不清楚。”
“据我打听到的消息,她后来独自一个人去圣地寻找你了。”
“我一点也不清楚。既然是你救的鲁茜,怎么会不清楚我太太的情况?”
“真的是不太清楚。据说,为了寻找她丈夫,她就住在了圣地巴勒斯坦。”
罗宾又说了一个谎言,因为他不想给已处于巨痛之中的博士增加痛苦了。
这时,蛇毒可能已经渐渐地进入到博士的心房里,他显得非常难受,全身上下更为严重地颤抖着。
“博士,你怎么样?博士……”
罗宾把博士抱了起来,嘴对嘴地为博士喂下了前几日博士给他吃过的那种药草汁液。但是,博士已经无法咽下去这些了,青绿色的汁液,顺着嘴角都流了出来。
“博士……博士……你在什么地方发现了那个人面狮身的巨大岩石呀?”
罗宾的嘴贴在博士的耳边,大声地问道。但是,博士什么也没说。他赶紧伸出手摸了摸博士的胸口,这才知道,博士的心脏早已静止不动了。
罗宾把博士放到床铺上,画了一个十字。此刻,那头猎豹跑进了洞里,它嘴里还叼着一只羚羊。
似乎它也看出主人已经去世了,便非常哀伤地吼叫了一声,狠命地叼住主人的腰带,似乎想要把主人拉起来。
“真是令人怜悯,猎豹,你的主人已经安详地走了。”
罗宾安慰性地抚摩了它很长时间。猎豹依然是无精打采地卧在那儿。罗宾看着,非常为它痛惜。
罗宾在大树根边找到一个窟隆,便把博士的尸体埋在了那里,而后他站起来与猎豹道别。
他不清楚应该往什么地方走,只是凭感觉认为,沿山溪而下一定会找到他的手下人的。他走出一段路后,回头正见猎豹卧于博士的坟旁,纹丝不动地注视着溪水。
“别了,猎豹,你去草原或丛林中过那种无拘无束的日子吧!”
他又回来抚摩了猎豹的头一下。猎豹双眼无神地摆了摆尾巴,站起来跟在他后面走了五六步,又返回到墓旁边,卧在了那儿。
罗宾已经走出很远了,再次回头时,仍见猎豹在呆呆地望着自己。
罗宾无暇顾及,只有尽快赶路。
罗宾取出那两张古巴比伦纸及博士的那张满是图形文字的皮纸,用油纸包了好几屋,藏于衣袋之中。
有一把手枪和一支短剑挂在他腰间。那把短剑是博士以前日常使用的东西,是土著人用的那一种,早已非常陈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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