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苏格突然有些激动,“伊呀没有不见,我天天能见到她。伊呀是伊呀,那对母子是那对母子,你不要把他们硬往一起扯。”
说完,苏格眼眶有些红了,似是要哭出来。但他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老苏,我知道你可能有些事情不好开口。”沈绍波安慰苏格,“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相信伊呀。不过为了澄清事实,你能不能想一下,伊呀有没有什么很私密的东西不让你看。或许咱们能够找到点蛛丝马迹,查到一些事情呢。”
“很私密的东西?”苏格沉思,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对了,伊呀有个很古旧的木箱子,说里面都是她父母留给她的一些遗物,从不让我看。”
“遗物?”沈绍波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太好了,老苏。可能我这样说,你会不高兴,但我一直感觉,伊呀身上一定藏着和咱们有关的秘密。要不然,绝对不会出现那样的光碟,你,我,林烁都能从那张光碟上看到不同的景象。而所有的不同,都集中在一个点上,那就是伊呀和乐乐。”
苏格没有说话,他在心里是赞同沈绍波的观点的,但要让他承认伊呀和乐乐也与《夜玫瑰》有关系,他又难以接受。
老天保佑,我已经被《夜玫瑰》折磨得快要疯了,千万别让我的老婆和孩子再与《夜玫瑰》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老苏,你把伊呀的箱子拿出来看看吧,现在的咱们,都快没命了,不能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呀。”沈绍波的语气里已经有了哀求。看来,他也已经被《夜玫瑰》折磨得快要崩溃了,任何可能与《夜玫瑰》有关的秘密他都想要追究个一清二楚。
《夜玫瑰》这首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夜玫瑰》会带来死亡。
尽管每个人最终都难逃一死,但每个人又都觉得死亡是遥遥无期的。真正临近了死期,不管谁,都会感到恐惧。
侥幸心理是支撑人活下去的最大安慰。就像即将上战场的士兵,即使他事前知道自己部队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死掉,他也会认定自己就是能幸存下来的那百分之一。
沈绍波现在正是把自己当成了那百分之一。所以,他在努力地寻找摆脱《夜玫瑰》的方法。
苏格犹豫了好长时间,才从衣柜底的夹层里抽出一个雕花红漆的古旧的小木盒。盒子上有一把锁,不过因为时间久远,锁上已经锈迹斑斑。看来这只盒子对伊呀来说是很重要的,藏得那么隐秘,一般人还真是找不到。
沈绍波接过盒子来,放在桌子上,脸色凝重地看着苏格:“老苏,我打开了?”
苏格无力地点了点头。
由于那把锁已经被腐蚀得差不多了,沈绍波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打开了它。
里面有一张已经泛黄的黑白照片、一封信,还有一张老唱片。
拿出照片,苏格和沈绍波均是大吃一惊。上面有四个人,一男一女,身边有两个小孩子。男的穿绸缎长袍,温文儒雅,板着面孔。女的穿小翻领白色旗袍,脸上带着贵妇人的慵懒,即使从现在的角度看,她都能称得上是一个美人儿。更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个女人的轮廓像极了伊呀。那两个孩子脸上均现出与他们年龄不符的成熟与老道,一个眼神迷惘地向前看着,另一个则目光凛凛,脸若寒霜。
第66节:午夜勾魂曲(66)
又仔细看了一下,苏格和沈绍波都有些吃惊。这不就是他们这两天在精神病院和路上遇到的那对鬼魂一样的母子吗?
翻过照片,背面有一行正楷毛笔字:苏牧雨携妻楚灵与子苏杭摄于沿江故宅。
这四个人一个是苏牧雨,一个是楚灵,还有一个是苏杭,那另一个孩子是谁?
苏格和沈绍波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一股寒气往上冒。
可是,等他们拿起那张唱片一看,更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唱片上写着三个字:“夜玫瑰”。
《夜玫瑰》?为什么伊呀这里会有《夜玫瑰》的唱片?难道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和伊呀有关?难道伊呀就是那个幕后的凶手?到底“《夜玫瑰》杀人事件”是伊呀一手制造的还是楚灵的鬼魂显灵?
所有的疑惑都乱纷纷地涌上苏格脑海里。一时间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这些天来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一步步地发生了。
伊呀现在在哪里?
看来沈绍波早就怀疑伊呀了,可苏格又何尝不曾这样想呢?
只是真相一旦浮出水面,又是如此让人难以接受。那感觉就像是一个男人的老婆正在外面偷情,而男人心碎却又不愿意去面对这样的现实,还在心里为老婆找了诸多借口让自己相信,再用那种虚妄的相信来麻醉自己。
拆开那封被空气氧化得已经绵软的信,苏格心里唯一的一点侥幸心理也被击得粉碎。伊呀的确与《夜玫瑰》有关,并且她最有可能就是“《夜玫瑰》杀人事件”的幕后主谋。
那封信与其说是信,还不如说是伊呀的父亲留给她的遗书。
伊呀我儿:
你读到此信时,相信为父已经不在人世了。为父半生坎坷,东躲西藏,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改了,直到许多年后才算有了自己的家,才有了你。托新社会的福,我总算是过了十多年的安稳日子,也眼看着你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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