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慢慢倒在血泊中的老婆,他傻了。等神志清醒过来时,老婆已经断了气。站在尸体旁边想了好一阵,觉得应当把尸体处理掉,于是就把尸体拖起来,太沉了,搬不动。又考虑把尸体分解,但用裁纸刀在脖子上割了好一阵都没有把脖子割断,而且累得气喘,随手就扯了一截卫生纸把裁纸刀上的血迹擦干净,将擦过血的卫生纸扔到了室内的马桶里。然后就由自己的卧室进入厨房,用毛巾把手上的血擦掉,看到毛巾染上了鲜红的血特别刺眼,就将毛巾搓洗后放在水池边上,后来又用拖把把过道上的血脚印拖擦了一遍。
“完了?”乔小丽问。
张川行双手一摊,“就这些呀。”
“那他作案时穿的衣服放哪里了?”楚延清躺在沙发上问道。
“我没问。”张川行说,“喂,你不是睡着了吗?”
“你吵得这么厉害,叫我怎么睡?”楚延清埋怨道,“你刚才说的买菜的过程是你加进去的吧?”
“谁说是我加的?他就是这么交代的!不过我也是听大案队的人说的。”
张川行叙述得确实很简单,不过对于搞物证技术工作的人来说,也只是对作案过程感兴趣,过多情节上的渲染那是文学作品的任务,当从事物证技术工作的人看到自己对案件的分析判断得到了破案结果的印证,那比欣赏一部优秀文学作品还要高兴得多。
但是,张川行确实叙述得太简单了。作案时穿的衣服怎么处理的?犯罪嫌疑人罗在录卧室门边沙发上西装短裤上的那一滴血怎么形成的?还有擦手用的卫生纸怎么处理的?这些都没交代,楚延清准备自己去大案队再问一问,要不心里一点都不踏实。
案件破了。此案在现场勘查时很快就将目标锁定了,这是因为死者丈夫对时间上的陈述与法医尸检对死亡时间的推断相互矛盾,也是因为犯罪嫌疑人试图处理尸体而在现场留下了太多的疑点。如果现场勘查时对这些疑点疏忽了呢,结果会怎样?楚延清想,对这个案件的现场勘查情况进行一番总结梳理,很有必要。
“楚延清,你到钱大办公室去一下,钱大找你有事。”黄一生进来说道。
“什么事?”楚延清问。
“好像是叫你到省城去出差吧。”黃一生接着道。
“哦。”楚延清爬起来揉了揉眼睛。
死亡签证 第五章
太阳已经落山了,山脊上还残留有几抹红云。天色还不是太暗,但室内光线已经越来越朦胧了。钱思哲示意李永吉把灯打开,室内顿时亮堂了起来。
房东是一对六十多岁的夫妇,两人在互相补充着他们知道的情况。
四天前的晚上十点三十分左右,房东一家人正在二楼客厅看本地二台播放的一部连续剧,突然听到楼房后面“嘭”的一声响,紧接着几声喊叫,数分钟后听到急速的脚步声,房东男主人听到声响后站了起来,走到客厅前的窗户边,看到有一个人从屋前院子跑到了对面的小道上,小道上站有两人,从院子里跑过去的这人到了对面小道上后,三个人就一同离开了。因为在房东家楼房后面的简易小平房里住的是一对外来夫妇,女人卖淫,男人为女人当皮条客,所以房东一家认为是因为嫖娼引起了纠纷,也就没有在意。今天下午,因厨房的煤已经用完,去拿堆放在楼房后面的煤块时发现出租房屋的门已破损,推门进去一看才知出了人命案。
四天前?钱思哲捏指算了一下,正是“黄狗案”那天,不由暗自骂道:“狗日的,真是黄狗惹出来的祸。”
钱思哲现在正在这家人的二楼客厅内,听着这对老夫妇述说四天前的事情,他走到客厅前的窗户边上,望着对面的小道,落日的余晖使得小道依然清晰可见,现在与老夫妇所说的四天前出现异常现象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刚才还在从容行走的三三两两的人们,现在好像知道这座小院内发生了什么,有的在驻足观望,有的干脆往小院走来。钱思哲对窗下的黄一生叫道:“怎么还没有将隔离带拉上?”
黄一生说:“警戒绳放在车上的,车子的后备箱打不开,正在想办法把它撬开。”
钱思哲恼了,“那就先叫上几个穿制服的民警把无关人员阻拦在警戒区域外。”
钱思哲走回沙发处坐下,对房东男主人问道:“你能确定是三个人吗?”
“肯定是三个人,一个从我这院子跑出去,另外两个在对面小道上站着。”房东男主人说。房东男主人是一位退休干部,一个很精明的老头。
“能看清楚那几个人的模样吗?”虽然知道可能是徒劳,但也得问。
“看不清楚。不过都是中等个子。”
“衣服颜色呢?”
“深色衣服,具体是哪种颜色看不出来。”
“这三个人后来往什么地方走了?”
“往坎下公路上走了,是跑下去的。”
这里是城郊结合部,因城市扩建,耕地被占,当地村民大多靠出租房屋获取收入。这里聚集了大量外来人员,有务工的,有做小生意的,也夹杂着一些无赖、闲汉,以及专门针对外来务工人员的妓女。辖区派出所整顿了多次,但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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