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签证_弋正【完结】(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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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莉还在醉意朦胧的幻觉中,以为是高原,所以没有做任何反应……

  “钱大,怎么办?”

  李永吉的问话将钱思哲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问李永吉:“怎么了?”

  “曾好只承认他与王莉发生了性关系,但不承认杀人呀!”李永吉说,“他说与王莉发生了性关系后突然害怕了,怕王莉酒醒后睁开眼睛发现是他,就匆匆忙忙地跑了。”

  “哦?”钱思哲好像才醒悟过来一样。

  ——是啊,曾好没有承认杀人!

  ——也许,曾好是在避重就轻,从他所交代的事情经过看,定他强奸罪没问题,可根据疑罪从无的法律原则,却不能认定曾好有杀人犯罪的嫌疑。

  ——也许,真的就是一个巧合,在曾好之后另外出现了一个什么人。难道说这个案件真的就要变成悬案了?

  钱思哲最近一直在思考现场物证的问题。他认为,目前在现场物证的分类上,应当引入一种“确定性物证”、“非确定性物证”和“零物证”的概念。现场提取的痕迹经过查证后确实与案件的某一方面有关联的为“确定性物证”,而在不能确定与案件有关联之前应视为“非确定性物证”。“非确定性物证”在经进一步的调查访问、现场实验和检验鉴定后有可能成为“确定性物证”或“零物证”。“零物证”是指经查证后确认与案件毫无关联的物品和痕迹。比如王莉案件中从阴道内提取的精液成分,虽然可以肯定有人与王莉发生了性关系,但却不能认定与王莉发生性关系的人就是杀害王莉的人,所以在王莉被杀这个层面,精液就是一个非确定性物证。

  他问李永吉:“樊大队什么意见?”

  “樊大队认为曾好是避重就轻,他说要加大审讯力度。”

  “曾好与刘辉受贿案有牵连吗?”

  “不清楚。”李永吉说。

  “明天问一下这个事情。”钱思哲吩咐道。

  “好的。”李永吉答道。

  “哦,等一下。”钱思哲突然想起市纪委欧阳处长曾给他留有一个联系电话。钱思哲翻开通讯录,把欧阳处长的电话号码找了出来。

  “欧阳处长吗?”

  “请问你是?”

  “我是刑侦大队的钱思哲。”

  “呀,是钱大队长啊,你好!”

  “你好,欧阳处长,我想问一下,市国土局副局长曾好与那个受贿案件有牵连吗?”

  “那个案件与曾好无关。怎么?王莉被杀与他有关吗?”欧阳处长问。

  “是啊,现在在王莉案件的侦查中已经牵扯到他了。谢谢你啊,欧阳处长。”

  “不客气,需要了解什么情况尽管说。”

  “再次感谢,再见,欧阳处长。”

  “再见。”

  有时,看似简单的案件,在侦破工作中却总是一波三折,侦查员费尽周折已经看到了希望,但这种希望却又像流星一样突然消失了。

  对曾好的审讯没有取得令人振奋的结果,王莉被杀案又陷入了困境。

  钱思哲站在窄小龌龊的现场,室内依然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污斑迹。一阵阵的寒风吹得室外巷道上的泥沙东逃西窜,破损的门窗也扯开了嘶哑的嗓子。仿佛是寒冷的原因,室内的血腥味也沉淀了。钱思哲茫然地站立着,现场的景况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的过滤,他弄不明白今天来到现场到底想看点什么。或许是想得到冥冥之中的启示吧?

  钱思哲几乎每天都要到“双尸案”现场去走上一趟。两三个星期的时间里,大案队的侦查员几乎在现场附近抄了个底朝天,抓了三个涉嫌组织容留妇女卖淫的团伙,近二十人。虽然还没有摸到对侦破“双尸案”有多少价值的线索,但钱思哲似乎已经看到了破案的曙光。通过现场勘查及调查走访所得到的材料来看,钱思哲认为制造“双尸案”的犯罪分子是一个纠合性的团伙。现在,已经在当地打掉了三个这样的团伙。他吩咐下去,将这些人的通讯号码全部统计上来,下一步就会对这些人在案发前后的通讯联络情况进行梳理。从房东提供的情况看,从现场跑出来的是一个人,还有两人站在距现场近百米的地方,他们所处的地点与发案现场有一栋楼房相隔,据此推论很可能外面的两人对现场发生的杀人案并不知情。而且,在发案前,即使三人是偶然相遇,在作案逃离后也会频繁联系打探消息,特别是直接实施犯罪的这个人,想知晓公安机关动向的心情最为急迫。

  钱思哲觉得,案件发生后,虽然经过仔细的现场勘查,该发现的物证已经发现了,该提取的物证已经提取了,但经常到现场看看,每次都会有不少的收获。现场的方位和现场的周围环境,还有居住在现场周围人的生活习俗、活动规律,都能对案件的侦破给予有益的启示。

  一阵急促的、尾音还带着呼哨的手机铃声将他从沉思中扯了回来。钱思哲最近将手机里贮存的通讯名单进行了分组,把专案组的成员统统划到一个组里。凡是这种铃声,他会毫不犹豫地就接了,如果不是这种铃声而又在工作的情况下他是不会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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