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布伦南先生。这件事最简单的处理办法是向你和盘托出。——我希望你们其他人都先出去一下,除了特德和队长。请别提出异议,走就是了。奥戈登,你可以帮个忙,去亨德森处把他叫起来,他好像还在睡觉。告诉他带上那把童子军斧头和凿子。我想厨房里还有把大斧头,我用那把就好。”
从布伦南的表情来看,他正在怀疑马克是不是脑子搭错神经了。他神情有些警惕,之后又带了一丝蔑视,不过从肩膀的姿势看,布伦南准备好了迎接一切。无论如何,众人乖乖照马克说的做了。
“不,我不打算用斧头砍死任何人,”马克说,“现在,我们可以找个建筑师来检查迈尔斯房间的墙,有窗户的那面,看看是不是真有密门。不过那又要耽搁,麻烦多多。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我们自己动手,亲自检査一番。”
布伦南深吸一口气:“很好,很好!如果你不介意破坏房间——”
“不过,请容许我问你一个问题。迄今为止,你关于案件的理论都还是支离破碎,干巴巴的。我不会说出来,但我希望你自己去推理。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如果我们在墙上,或者房间的其他地方都没发现密门,到时候你又怎么想?”
“我会认为亨德森夫人撒了谎。”布伦南飞快答道。
“没有别的了?”
“没了。”
“到时候你会不会认为玛丽·史蒂文斯是清白的?”
“这个,”布伦南小心翼翼地缩着肩膀,“我不会贸然下结论——不过,没错,我大概会。总之那肯定会推翻之前很多假设。如果你的明星证人有被人指控为骗子的危险,你总不能贸然向法庭起诉吧。我可以向你保证,人类不可能穿墙而出。”
马克转向史蒂文斯。“这倒是好消息,不是吗,特德?”他问道,“我们走吧。”
三人一起走进阴暗高挑的走廊。马克赶回厨房,取来一篮子工具和一把短柄斧头。在此期间史蒂文斯和布伦南都没有说话。
在二楼画廊上楼方向的右手边是迈尔斯·德斯帕德的房间。史蒂文斯留神看着画廊墙上的画像,可惜光线太暗,看不到他感兴趣的那一幅。马克打开迈尔斯房间门,三人站在门口向屋内观察了一阵。 ’
房间有二十平方英尺大,不过和大宅的其他房间一样,遵循十七世纪晚期的风格,天花板较矮。地板上铺着蓝灰条地毯,不过已经弄脏并且褪色了。地绝边上露出不怎么平整的地板。墙面包着八英尺高的胡桃木板,更高的部分除了橡木粱之外,则和天花板一样漆成白色。向门内看去左手边的两面墙交界处,放置着一个巨大的衣橱。柜子是橡木纹的,装置着铜把手的门微微打开,看得到里面挂着整齐的套装,放置着一排排塞好楦头的鞋子。
左手边的墙就是整间大宅的后墙,墙上开着两扇小格子窗。在两扇窗户中间摆着一把黑橡木质的高背査理式椅子。墙上挂着格乐兹所作的头像画,画中人是一头卷发的小孩。从天花板垂下来的灯槽里插着灯泡。远处的窗边放着柳条椅。
面对众人的墙边放着床,床脚靠在通向走廊的门边。这面墙上还挂着长柄暖床器和木刻画,在这扇墙和右边墙壁的交界处就是通往阳光房的玻璃门,门上还挂着棕色天鹅绒门帘。右手边的墙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模样丑陋的,高高的瓦斯炉(房间里没有壁炉〉,旁边就是通往护士房间的门,门上还挂着迈尔斯的蓝色条纹晨袍。最后,在靠着走廊的墙边,放着一个几乎塞满各种领带的橱柜。
不过,真正引起他们注意的还是挂着画、放着椅子的那扇后墙,显得如此不协调。墙板上曾经有门的地方凸起着,仿佛是门框的轮廓。
“你瞧!”马克指着说,“我跟你们说过,这扇门过去通往大宅某一部分,那部分在十八世纪早期已毁于一场大火。他们用砖把门砌了起来,还钉上了墙板。因为门框是石头材质,所以现在还看得到轮廓。”
布伦南走上前去,细细地看着墙,还用拳头敲了敲。
“看起来还挺结实的。”他四下看着,说道,“该死的,德斯帕德先生,如果这说不通——”他走到另一扇墙边的玻璃门前,仔细检查着门帘,认真比画着,“现在挂着的帘子就是亨德森夫人偷看时挂的那幅?”
“是的。我连实验都做过了。”
“缝不大嘛,”布伦南狐疑地咕哝道,来回打量着,“比铜板大不了多少。你不会认为她看得到其他墙上的门吧,是吗?比方说衣橱的门?”
“完全不可能,”马克说,“你可以自己试试。从缝里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亨德森夫人声称看到的部分:人物肖像、椅子顶端、门框在墙壁上的凸起。不管你怎么转动脖子,也看不到其他角度。即便没有画像、椅子和门框作参照,你也不会把衣橱门和密道门混起来,要知道衣橱门是向屋内打开的,而且上面有铜把手……怎么了,队长?你不会不敢动手了吧?”
马克脸上带着残忍的愉悦,抱着斧头向前走去。似乎这面墙对他造成了伤害,他看着它的样子就像在看一个活物。当他挥起斧子砍向墙板时,人们仿佛听到了大宅的哭泣。只听有人遥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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