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他就来到了度假村的北墙外。他知道这儿有一扇小门,天气暖和之时,游客登山就从此门经过,免得从东大门绕行。因为寒冬没什么游客,这小门近来一直锁着。
余卫华是机械厂的机修工,没费什么事就把锁弄开了。他在一栋栋别墅和花圃之间穿行,很快就来到了度假村的尽西头。这儿有一座三层楼的健身房。
候大有因为是暂时由公司总部调来,所以在度假村没有固定的宿舍,他每晚就住在健身房。这儿离大门口及职工宿舍很远,即使有什么响动也不会惊动任何人。
余卫华沿着健身房走了一圈,他选择了一棵树。那树紧贴着健身房,他攀缘而上,很快就到了二楼走廊。他在走廊上小心前行着,来到一间有亮光的房门外,听见里面传出电视里的音乐声。那门虚掩着,他从门缝中看见候大有正歪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余卫华一个箭步蹿了进去,左手抓住侯大有的头发,右手用匕首架在他脖子上。侯大有回头一看,见是余卫华,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浑身直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要干…干什么?”
“不许发出声音,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余卫华低声喝道,那声音中充满了威严。他上下打量着侯大有,侯大有身材与余卫华相近,看来颇为壮实。现在他突受惊吓,不知如何应对,倘若让他缓过神来,恐怕也不好对付呢。不如干脆……
余卫华迅速把匕首转到左手,仍架在侯大有脖子上,右手抓住侯大有的右手手腕,抬平拉直,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用尽全身气力往下一压,同时猛地抬起右膝对准侯大有的肘部下缘撞去,只听咔嚓一声,侯大有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再看那胳膊,已是软绵绵地垂挂在那儿,丝毫动弹不得,看来是脱臼了。侯大有一边惨叫着,一边连忙用左手托住右臂,以减轻一些痛苦。
“求求你,放过我吧,不是我要害你。”侯大有恳求道。
“少啰嗦!快起来,跟我走!”余卫华低声命令道。
侯大有无奈,在余卫华的威逼下下了楼。此时的侯大有已毫无反抗的能力,即使是想逃跑也已不可能了。外面寒风凛凛,侯大有浑身哆嗦着问道:
“你要带我到哪儿?千万别杀我,不是我要害你,是有人指使我要害你。”
余卫华沉默着,他左手抓住侯大有的左臂,右手用刀抵住他的后心,向北面围墙的小门处走去。周围阒无一人,侯大有嗫嚅着,央求余卫华放过他,但余卫华依旧一言不发。
出了小门,两人一前一后沿着鹅卵石的小径向山上走去,四周异常安静,只听见寒风吹过松林的呼啸声。侯大有更加胆战心惊了,他的两条腿颤抖着,几乎无法前进。但在匕首的威逼下又不得不向山上走去。
不一会,到了半山腰的凉亭。余卫华用手电照着侯大有惨白的面孔,以阴沉的声音吼道:
“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今日,你把一切全招出来,否则,老子立刻宰了你!”
侯大有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立即跪下道:
“不是我要害你,是公司保安部的侯大拿部长要害你,一切是他指使我干的。”
于是,侯大有把一切都供认了出来。
原来,侯大有是侯大拿的堂弟,8年前由河南乡下来此投奔堂兄,侯大拿给他安排了一个保安的差事。既然侯大拿成了他的衣食父母,他对侯大拿当然是敬若神明。当初引诱余卫华吸毒便是侯大拿的安排,他又岂敢不从?但对于引诱余卫华吸毒的目的,他却全然不知。
侯大有此时由于恐惧,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出来。余卫华 厌恶地看着跪在地下的侯大有,心想,杨思成的推测果然不错!其实,余卫华对杨思成那天在墓地上的推断一直是将信将疑,今天行动的主要目的就是想验证一下,杨思成的推理究竟是否正确。现在清楚了,杨思成是对的,妻子果然是被谋害而死。此仇不报,何以为人!但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如果不是此人引诱自己吸毒,或许妻子就不会遭遇横祸。妻子虽不是此人直接所杀,但此人却是罪魁祸首。况且,自己通过三个月的戒毒,虽然目前暂时摆脱毒瘾,但那仅仅是生理上的戒除,而在心理上仍需经受多年的磨难。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走上复吸的不归路。他只是听说,凡是吸海洛因的人,大多数都会复吸的。倘若自己复吸,那就仍旧要过着那种半人半鬼的日子,这一辈子就这样葬送了。而这一切都是拜此人所赐。如此血海深仇,岂能轻饶?况且,如果放了此人,他必定会向候大拿报告,对方岂不是有了防备?这将不利于杨思成与自己的下一步行动。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就此结果了他的性命。
可是,此人只是仇人的马前小卒,真正的仇人尚未获惩处,复仇之路刚刚开始。如果因为杀死侯大有而使自己身系牢狱,则复仇重任将如何完成?
必须设计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才行。余卫华陷于深深的思索之中。
第十八章
侯大拿乘坐的宝马车往西梁山方向疾驶而去。
今天早上刚进办公室,就接到西梁山度假村打来的电话,说是保安部的侯大有在盘山公路不慎跌入山谷,已气绝身亡。侯大拿听到这个消息,心头猛地一惊。他第一个念头便是:是纯粹的交通意外呢?还是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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