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成在三天前曾打电话给王思清,要他了解一些三个月前在省立医院进行的一次心移植手术的有关情况。所以王思清已预先进行了一些调查。杨思成一到,他就把杨思成带到了自己的宿舍。
“你所问的心脏移植我已查过了,5月14日省立医院确曾做过一例心脏移植术,供体来自临渝市一位28岁女性,系车祸导致脑死亡。那心脏是用直升机运来的。因为心脏离开人体后就处于缺血状态,放置在摄氏4度的生理盐水中,理论上可以保存7个小时。但实际上离体时间越短越好,最好在3个小时内完成移植。”王思清一贯健谈,一谈起他的专业问题就会滔滔不绝,也不管对方想了解什么。
“接受心脏移植的人是谁?”杨思成打断他的话。
“她叫陈静怡,听说也是临渝市人,还听说她家里非常有钱。”
杨思成听说接受心脏的也是临渝市的,心中吃了一惊。但他不露声色地继续问道: “你有她的姓名地址吗?”
“有的,我已记下了。”王思清把一张纸递给杨思成,上面有陈静怡的姓名地址。
“是不是随便什么人的心脏都可以移植呢?”杨思成问道。
“当然有条件,供体和受体有很严格的要求。第一,两人的组织必须相容,首先是ABO血型相容,更要紧的是淋巴细胞配合试验相容。以受体血清和供体淋巴细胞作直接试验,淋巴细胞溶解数量超过10%者即为阳性。第二,对于选择什么样的供心,也还有其他条件。要比较受体与供体双方的身高体重,肺血管阻力的高低,还要通过胸部X光片对心脏投影进行比较。如果所取的供体不适当,则手术失败的可能性很大,受移植人很可能发生急性右心衰竭,从而危及生命。”
“听起来这条件很复杂,那么,这次移植的心脏来源信息是省立医院提供的吗?”
“全国在器官移植方面有系统的网络,因此,器官来源信息一般是由院方提供。可是这次很奇怪,是由受移植者的家属提供的信息,或许是她家里财力雄厚,到处收集有关情报吧。到现在你还没告诉我,你调查这些究竟想干什么呢?”
“因为,这次的供体是我的姐姐。”
王思清木然了。
他自小与杨思成在一起玩耍,自然熟识杨思成的姐姐,那是多么温婉慈爱的姐姐呀!他还为自己没有这样一位姐姐而耿耿不平呢!可是,没想到,这样一位可爱的姐姐竟然遇此横祸。王思清觉着自己的鼻子发酸,他悄悄地扭过头去。
“你能把这次心脏移植的所有病历档案都给我复印一份吗?”杨思成问道。
“当然可以,难道你是怀疑……”
“到目前为止,还仅仅是怀疑,但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杨思成坚定地说。
“只要是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会全力以赴的。更何况是为了你的姐姐!”王思清的双手与杨思成紧紧相握,他的眼眶中闪烁着泪花。
第三章
杨思成再度从省城返回临渝市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他这次在省城住了一个星期,除了让王思清帮他调查一些资料外,他自己也到省图书馆查找了大量有关心移植的各种资料,他必须自己懂得其中的每一个细节。他努力思考着最近发生的一切事件,试图寻找出其间的联系。他坚信,这些事件都不是孤立事件,其间必有联系。
最近一共发生了四个事件:
首先是姐夫被诱骗吸毒。按照姐夫的为人和生活习惯,他沾染毒品的可能性极小。
其次是姐姐被车撞。姐姐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况且又是步行,她遇到交通事故的可能性也应当是极小的。
当姐姐被撞后,几乎是同时就有一辆本公司的面包车出现在现场,哪儿来的如此巧合?这也是可能性极小的事件。
姐姐的心脏被移植给本市的陈静怡。而根据杨思成这几日的调查,陈静怡正好是姐姐所打工的宏达药业有限公司的董事长的女儿。而在世界心脏移植史上,受体和供体都来自同一个单位的情况是绝无仅有的。
以上四个事件都是可能性极小的事件。用数学的语言说,也就是概率极小的事件。
如果以上四件事是相互独立而互不相关的话,那就令人不解了。
因为,数学的概率论告诉我们,如果甲,乙两事件是相互独立而互不相关的话,那么,甲,乙两事件同时发生的概率应为甲事件发生的概率与乙事件发生的概率的乘积。
比如说,张三在上海的马路上行走,他突然被路边楼上掉下来的一块砖头砸伤的概率理应小于万分之一。而李四在广州的马路上行走,他突然被路边楼上掉下来的一块砖头砸伤的概率也理应小于万分之一。那么,他们两人同时各自被路边楼上掉下来的砖头砸伤的可能性就应当小于亿分之一了(因为,万分之一再乘以万分之一应当是亿分之一)。也就是说,那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如果确实他们同时都被砸伤了,那就可以肯定,这两个事件不是独立的不相干事件,而是有人蓄意安排的。
再回过头来考虑前述的四个事件。如果他们是独立的,互不相干的,那么,它们在同一时段内共同发生的概率应当是四个事件的概率相乘,四个极小数值的乘积其值几乎为零,也就是说,根本不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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