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两个人,自行解决案子两次,然后又当了一次〈助手〉。二乘二乘三乘三乘一点五,等于……”
结城仍然竖着指头,没有说话。
几秒之后,须和名从斜后方说道:“五十四倍。”
“五十四倍。锁定这么高的倍率,你的目标金额不是一亿圆。你所竖起来的一根指头是……十亿吧。”
关水没说话,只盯着结城的指头。结城一直努力压抑自己想要把视线从关水身上移开的念头。他收回手指说:“在〈暗鬼馆〉七天,时薪变成五十四倍的话,报酬就超过十亿圆……刚好超过一点点。”
记忆中的数字,已经不知计算过几次了,差不多已经印在脑海里了。
在第七天结束时,关水可以领取的金额是十亿一千六百零六万圆。
关水嘴角保持着微笑,点头说道:“嗯,你果然是最危险的。就像你所说的,我想要十亿圆。”
结城的声音不知不觉变得有些阴郁,但他依然拼了命,继续凝视着关水。
“你刚才有讲吧?你说,没有遗憾了吧?有!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刚刚好?这样一来,你的计划就太冒险了。〈犯人〉奖金两次、〈侦探〉奖金两次、〈助手〉奖金一次。然后,七天期间、二十四小时,只要缺少任何一项,就拿不到十亿。为什么对于西野先生的死,你不当〈侦探〉呢?就算不当,为什么你……”
他没有再说下去。关水察觉之后,冷冷说道:“为什么不再多杀一个人?”
关水也一样,眼睛直盯着现场唯一能与她对抗的结城。虽然她的微笑没有消失,但那与其说是杀人者的冷笑,不如说带有某种浓厚的放弃意味。
“这个嘛,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这样的。挑战解决西野先生的案子,如果搞错的话,报酬会减半。而且,不到最后还不知道推理是不是正确。我没办法下这种赌注。就算我猜对了西野先生那个案子的真相,无论如何,我还是得杀一个人才行。如果我这样做,又因为推理出错而没达到目标,那个人不是太可怜了吗?”
在这个〈暗鬼馆〉的实验中,能够确切获得高倍率的方法是什么呢?
如果要当侦探,出错时的惩罚很吓人。
如果要杀人,被看穿的风险很大。
这样的话,只有一个方法……自己杀人、自己揭穿。在揭穿的时候就会被送进〈监狱〉,因此要等快结束时再揭穿。杀人是为了在最后一刻自白。
“那,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
结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厉害。关水低下头,目光从结城身上移开。她嘟囔着开了口,用足以传到斜坡下方的音量说:“我是杀人者,杀了两个人。不过……杀两个人我没有很在乎,但我不觉得有必要为了谨慎起见而杀第三人。”
“……所以,在杀了大迫等人之后,你才丢掉开关是吗?”
她轻轻点了点头。
接着,关水大力甩头、抬起脸来,大叫得喉咙都彷佛要裂掉了。
“可是!那种事,没什么意义!我为了自己,杀了大迫与箱岛。本来两个人就够了。可是,结果,我杀了四个人……不就是这样吗?若菜和釜濑,也等于是我杀的啊!”
她把右手的木杆指向视线下方的结城。
“既然你都计算得这么仔细了,那应该也发现了吧?就这样到外面的话,我的报酬还不到十亿圆。至少也得在〈暗鬼馆〉待到今晚十点,否则最后我会拿不到十亿。现在明明才两点而已!我心算过了。我很会算的。九亿五千五百五十八万四千圆。不够啊!……可是,这样就行了。我已经让四个人死了,毕竟还是不能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拿到钱说拜拜呀。我已经决定要拿最后的奖金了。”
结城刻意无视于关水说的那番话。他转头对着连话都插不进来的三人,把手伸向一直津津有味看着两人交谈的须和名。
“须和名小姐,不好意思,你那根木杆,请交给我。”
须和名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中的杆子。
“你是说这个吗?这是渕小姐的东西耶。”
“没关系。”
“说得也是,没关系吧。”
虽然〈踌躇之间〉的地板是铁的,须和名走路还是跟在〈暗鬼馆〉时一样,没有什么脚步声。须和名赏赐似地把木杆交给结城,结城牢牢接过之后,再次转向关水。
他举起来,以木杆前端指向关水。
“不让你拿!”
关水的脸颊滴下了泪。距离遥远,关水为什么哭,结城不知道。他无视于她的眼泪,继续说道:“关水,不好意思,我不要再让你拿奖金了。这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大迫、箱岛、若菜或釜濑,也不是为了西野或真木。我已经受够〈暗鬼馆〉了,我不希望再有人死去,让〈主人〉因此开心。绝不!”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结城迅速把木挣往上挥,在头上旋转着,蓄势待发。他不知不觉笑了。
“真是不巧,我刚好是个不懂察言观色的推理小说读者……所以我知道。”
接着他丢出木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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