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城嘟嘟囔囔地说着,声音不清不楚的。他的英文很烂。须和名正要继续读她的书,但似乎想到了什么事。
“封了,结城先生,有个地方有点奇怪。”
“喔。什么事呢?”
他希望自己有值得须和名依赖之处,把背挺得直直的。
但是须和名略微思考了一下,说:“还是等我把整本书看完再说好了。”
她中断了话题。
那一刻,结城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觉得应该当下问清楚须和名的疑问。她正要拿起书时想到的“奇怪的事”是什么呢?不是应该当场问清楚才对吗?结城很在意。
但结城又退缩了起来。正常来想,须和名的疑问应该和那本书有关吧?如果是和英文有关的疑问,光是问她就很丢脸了。犹豫之下,结城错失了时机。
结城突然注意到圆桌上的人偶。其中有几尊人偶双手拿着银色的卡片,是卡片钥匙。贴近一看,人偶手上拿着的是十号房、十一号房以及十二号房的卡片。回想起来,应该是西野、真木与岩井的卡片。
“这卡片是……”
结城喃喃问道。是死者与入狱者的卡片。这些东西放在哪里似乎都可以,到底是谁在什么时候放回最初的“卡片架”上呢?
关于这点,安东若无其事地回答了。
“那是昨晚箱岛放的。你没发现吗?”
应该是因为这些人偶看了之后感觉很不好,所以才没看到吧。
在昨晚之前,死者的卡片钥匙都是自由取用的。当晚,又死了两个人。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关联呢?
结城陷入思考。
应该没有吧。他们的凶器都在〈金库〉里,那扇门只有集合十二个人的卡片才打得开。光是一张卡片,什么也做不了。
安东环视交谊厅。
“这里只有须和名小姐吗?”
“嗯。关水小姐应该在餐厅里吧。”
“关水?”
安东的声音夹杂着严峻感,结城才心想“怎么了吗”,安东就附耳向他说道:“你不觉得不妙吗?”
“什么事?”
“就是关水一个人在厨房里。”
“又不是厨房,是餐厅吧。”
“反正两者相连啊。倒是你,无忧无虑也该有个限度吧!那家伙手上可是有毒啊。”
说得对。
安东小跑步冲进餐厅,结城也跟在后面。在比交谊厅还要昏暗的光线中,关水一个人坐在长桌前,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西式茶杯,并没有看向进来的结城等人。
本来想出声叫关水,但不知为何,连这件事都让人感到犹豫。关水的表情并不寻常,或许和烛台的亮度很弱有关吧,她心灰意懒、一副憔悴枯槁的模样。关水应该和结城一样是大学生,但那一瞬间,她看起来甚至像个已经厌倦人生的中年女人。
如果有人说,她在那个西式茶杯里下了毒,正准备结束自己的人生,结城搞不好会相信。
出声的是安东。他以厌烦的声音说:“怎么每个人都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啊?”
关水似乎这才注意到两人,缓缓把头转过来,表情一副失去生气的感觉。
“……什么?”
安东似乎花了一点时间才下定决心。也因为这样,他接下来说出来的话,丝毫没有任何同情心。
“不要在这里消沉,我会担心。”
“担心?担心我?”
“不是担心你,是担心你的毒。”
面对安东单刀直入的话,关水竟然露出了些许微笑。她指着随便摆在西式茶杯旁的玻璃瓶说:“毒,指的是这个吗?”
仔细一看,对这瓶子有印象……是昨天看过的、装着〈药杀〉用尼古丁的瓶子。不过,昨天还装得满满的瓶身,现在已经空了。关水露出空虚的笑,伸手拿起瓶子左右摇晃,彷佛在强调它已经空空如也。
“你、你这家伙!”
安东对于空瓶想到什么了吗?他尖声大叫。他大概是觉得毒已经“用掉了”吧。
不过,结城有别的想法。
“关水……你倒掉了吗?”
关水的眼睛像是看到什么稀奇的东西一样,看着结城。
就在结城以为自己猜错、冷汗直冒时,关水轻轻放下瓶子说:“嗯,早点这么做就好了。你们两个不觉得吗?”
结城与安东都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两人都觉得有某种原因,让他们无法率直地说出“是啊”,但是一时半刻又讲不出个所以然。
关水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放弃般地说:“不过,你们的意思我懂。我到交谊厅去。”
她站了起来。错身经过时,她撂下一句话。
“如果担心什么东西里头会有毒,就叫我。我都喝。”
结城突然觉得,现在的关水,搞不好真的连下了毒的东西都会喝。
结城、安东以及须和名,三个人围在圆桌旁。
须和名原本就只是在那儿看书而已,从剩下的页数来看,故事应该刚好到了精彩的部分。主要是结城与安东在交谈。
是多心了吗?安东的话里好像带着闲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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