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刚起身,就听到郑兴在身后“哎哟”了一声,他回头一看:“怎么了?”
郑兴:“腿麻了,扶我一把。”
夏炎:“……”
夏炎艰难地扶起体积是他两倍大的郑兴,把他掺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郑兴就算缩小了一个型号,把一个夏炎累得气喘吁吁也不在话下。为了表达歉意,郑兴决定请夏炎去他家吃饭。
夏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现在?”
郑兴:“是啊,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我也没吃。”
夏炎:“确实没有……”
郑兴低头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了,再不回家我家老婆子得骂我了,就去我家吃吧,我叫她多烧几个菜。”
夏炎:“都这么晚了,这么麻烦嫂子多不好。”
郑兴大手一挥:“没事儿,我们家我说了算,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说完,郑兴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起身往公墓外走去。夏炎生怕他腿没恢复好,一个不小心磕着碰着又得自己来扛,赶紧抬脚跟了上去。
然后夏炎就听到郑夫人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呸,死老头子,这么晚还不回家,还想指使老娘做事?你在外面饿死算了!”
“就今天这么一顿,求你了,明天起我负责一个月的伙食,好不好?”
尽管郑兴压低了声音,还用手捂住了嘴唇,夏炎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郑兴在对方的骂骂咧咧中又说了几句好话,郑夫人才勉强应下了。郑兴挂了电话,回头冲夏炎一笑:“嘿嘿,小事儿她说了算,大事儿我说了算。”
夏炎会意地点点头,小声嘀咕:“嗯,一般没大事儿。”
鉴于郑兴之前树立的高冷形象,支队的人都不怎么跟他亲近,夏炎也没去过郑兴家。
郑兴家就在一个老单元楼里,年代跟夏炎家那栋不相上下,只不过内里就和夏炎那狗窝大相径庭了。家里陈设简单整洁,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客厅的电视里正放着一段相声,厨房里传来饭菜香味和女主人忙忙碌碌的声响。整个房间被暖黄的灯光照亮,有种说不出的温馨静好。
只闻郑夫人其声,夏炎还以为她是一个像刘秀云一样凶猛而彪悍的女人,就算不像郑兴这么圆润,起码也得虎背熊腰的。见面之后却发现,她其实是个笑容和蔼又保养得当的女人,不胖不瘦,身材相当匀称。她穿着一套鹅黄色的居家服,细眉杏眼,眼角有鱼尾纹,不深,笑起来才明显。尽管脸上的皮肤有些松弛,却依稀能看出来年轻时的风韵——毫无疑问是个美人,头上简单地盘了个丸子头,显得尤为精神。
夏炎进门时叫了一声“嫂子”,她闻声出来,手上还沾着没擦干的水,一见夏炎,立马笑开了花。
“哎哟,我年龄得比你大上两轮了,哪承得起你一声‘嫂子’啊?”
夏炎挠了挠头,真诚地惊讶了:“两轮?不可能吧?”
郑兴挂上外套,把夏炎领进屋:“她跟我同年。儿子不在家,家里就我们老两口,你随便坐。”
郑兴的年龄夏炎记不太清,只知道他有个儿子和夏炎同岁,那么郑夫人少说也得有五十了。夏炎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个风韵依旧的女人,心想如果自己母亲还在世,是不是也是这般模样。
郑夫人嘴上风驰电掣,办事儿也雷厉风行,不多时,就烧好了一大桌子菜,还色香味俱全,夏炎久违地吃了一顿像样的饭菜。
席间,郑夫人时不时偷瞄夏炎,还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夏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嫂子,您想说什么?”
郑夫人支支吾吾地说:“……也没啥,我就是觉得……你长得像我一位故人……”
说完,郑夫人拿胳膊肘戳了戳郑兴:“哎,你觉不觉得这小伙子长得有点像念念?”
郑兴放下筷子,对自家媳妇儿露出慈祥的笑容:“我问你,念念嫁给谁了?”
郑夫人:“跟你一样,警察,好像姓夏。”
郑兴接着问道:“那我再问你,这个小伙子姓啥?”
“废话,夏炎,当然姓夏……”郑夫人恍然大悟,哎,等会儿,难道他是念念的儿子?”
郑兴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十分不诚恳地说:“你真聪明。你是没见过他弟弟,那孩子和念念更像。”
郑夫人立马反手给了他一拳:“那你不早说?早知道是念念的儿子,我就多买点菜回来了,当年念念走我都没去送……”
夏炎总算知道夏林是怎么说服郑兴让他去支队实习了,原来还有这层渊源,可这事儿夏炎自己都不知道,夏林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夏炎:“嫂子,您认识我妈?”
郑夫人:“何止认识,她还在的时候和我是最好的姐妹,我俩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刚生下来那会儿我还抱过你呢……怎么转眼间这么大了?小炎呐,你今年多大了?”
还没等夏炎回答,郑夫人自己答道:“也快三十了吧,当初念念生你不久后,我家孩子也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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