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了侃侃的成长,就可以让他爸爸逍遥法外吗?柳玉茹始终坚信,自己的直觉没有错,康习铭与卓然案和霍冰案一定有关系,还有那个不明不白死去的齐天赐,他一定是这两个案子的导火索。
这一天,在专案组的碰头会上,柳玉茹提出想亲自跑一趟南京,再找一找给康习铭除痣那个医生,也许从这儿可以打开突破口,只要证明康习铭的痣是在卓然死后、霍冰死前除的,就证明我们前一阶段的思路是对的。原先跑过南京的两个侦察员有点不乐意,好象自己的工作没做到位似的。靳旅说:“为工作,我们可以吵架抡拳,但不能搀杂一星半点私心杂念,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南京就再跑一趟,柳玉茹和小黎一起去。”
凌凯对康习铭的监视从没停止。那天,康习铭在经济论坛上的精彩演讲完毕,他就离开会展中心,去了市第一人民医院。从医院出来,康习铭照例去接儿子,回家做饭。凌凯请示靳旅后,靳旅同意他了解一下康习铭去医院的目的。
凌凯找到了给康习铭看病的主治医师,姓高,是个肿瘤专家,正在伏案写东西。凌凯向高医生出示证件后说明了来意,高医生上下打量凌凯,似乎对他的身份很是怀疑:“刑警队的?调查康主任的病?吃饱了撑的吧?”
凌凯严厉地说:“高医生,请你配合调查。”
高医生摇摇头,继续埋头写他的东西,边写边说:“一个高尚的人。查出了癌变,就立即办理遗体捐献手续,难得的境界呀。”
凌凯吃惊地问道:“癌?你是说康习铭患了癌症?”
高医生从眼镜上方瞟了一眼凌凯,他手中的笔一直没有停下来。
凌凯一出高医生的办公室,马上打电话向靳旅报告了康习铭患癌及捐献遗体的事,“喂??,头儿,你在听吗?怎么不回答?”凌凯焦急地说。靳旅说:“知道了。你先回来吧。”
柳玉茹回到南港,一下火车,就接到了康习铭的电话。
康习铭在电话中说,春节马上到了,他打算带黄迪去北京看个专家,希望柳玉茹能临时照顾一下侃侃。如果同意的话,下午就在世纪大厦18层的哥本哈根咖啡屋见个面。
柳玉茹一口答应了康习铭的要求,然后马上给靳旅打电话,让他火速赶到火车站,她有紧急情况汇报。
柳玉茹和小黎到达南京后,从那家诊所一个护士小姑娘嘴里得到一条线索,然后从南京追到上海,在当地公安部门的配合下,从各区卫生部门浩如烟海的资料中,从各家医院、各家诊所的名册中大海捞针,还真就把给康习铭做激光手术的医生找着了,是个中年胖子,姓董。一开始这家伙一问三不知,说时间久了,记不得了,当医生的哪像当老师的,一届届学生的名字都有印象,医生和病人的缘份浅,几分钟几十分钟几个钟头几天,了不起三几个月。那是一个规模较大的诊所而已,没有容留过长期住院的病人,你们说的病人我哪里会有印象?
他越推得干净,柳玉茹越觉得他在撒谎。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软硬兼施,并且承诺不追究医生职业道德方面的问题,两个钟头后,这家伙头上开始冒汗,然后竹筒倒豆子般把康习铭来诊所除痣以及和他之间的约定讲了出来。
康习铭确实不是入秋时做的激光除痣,他是12月中旬做的,当时,他给这个董医生塞了两万块钱,让他把自己的病历做成九月份的,不留下一丝痕迹。姓董的事后越想越害怕,生怕这两万块钱给自己带来麻烦,康习铭前脚走,他后脚就跑到了上海。
案情又一次明朗起来。靳旅的脸一下子放晴了,他连连拍着小黎的脑袋,把车开得四轮腾空。柳玉茹说:“老靳,停车!我不玩命,我下午还有任务,我得见康习铭。”
靳旅“噌”的打一把方向把车刹在路边,扭头望着柳玉茹问:“你说什么?”
柳玉茹把康习铭刚才的电话内容讲了,靳旅说:“你怎么能擅自答应他呢?”
柳玉茹说:“我怎么就不能答应他呢?我不答应他我怎么说呀?”
靳旅说:“你可以说你在外地不在家呀?”
柳玉茹说:“我明明在家为什么要说不在家呢?”
靳旅指了一下柳玉茹,气咻咻地说:“你无组织无纪律!你知道他安什么心吗你就敢答应他?”
柳玉茹说:“还能安什么心?牌都打成明的了,他要敢明目张胆把我杀了那案子结得还快一些。”
“屁话!”靳旅一踩油门车又窜了出去,他的脸也随即黑下来。
下午三点,柳玉茹如约来到世纪大厦18层的哥本哈根咖啡屋,在幽暗的光线中,柳玉茹看到坐在咖啡屋一角的康习铭在向自己招手。
坐下后,柳玉茹说:“我很少光顾这样的地方,太奢侈了。”
康习铭微笑着说:“偶尔奢侈一次也不算罪过。”
柳玉茹说:“罪过也是你的罪过。”
康习铭面带愧色说:“当然,都是我不好,我罪孽深重。”
柳玉茹说:“你肯认罪?”
康习铭说:“我们点杯咖啡吧,边喝边聊。”柳玉茹点了点头。康习铭让服务生送上来两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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