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回头一看,只见神尾秀子眼角噙着泪水,不过智子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她自己也想放声大哭。
外祖母阿真更是虚弱地闭上双眼。这二十几天当中所发生的种种事情.早就令她感到疲惫不堪了。
汽艇渐渐放慢速度,不久便停靠在码头旁。
码头上的留守人员及五六位岛民都出来迎接他们,这些人和阿真、神尾秀子一一打招呼寒暄,不过并没有人高声谈话,因为大家都明白智子这次回来,绝对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惟有伊波良平依然踱着小碎步,在碰到旧识的时候,夸张地和对方打招呼,反而让人觉得很怪异。
不久,大伙儿都下了汽艇,三三两两地朝大道寺家走去。
从码头到大道寺家只需步行十五分钟,金田一耕助不知不觉中又和神尾秀子并肩走在一块儿。
“金田一先生。”
神尾秀子看看四周,压低嗓门问道:
“我曾经寄给你那个记录了许多编织符号的暗号表,你觉得怎么样?”
金田一耕助吃惊地转头看着神尾秀子。
“哦,那个东西啊……我夹在笔记本里,现在也带在身边。你想知道什么吗?”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神尾老师。”
金田一耕助轻轻叫了一声。
“你是不是认为这里将会发生一些需要那些暗号的事情?”
“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金田一耕助非常仔细地观察着含糊其辞的神尾秀子,突然间,他注意到一件事。
“咦?神尾老师,前些日子你在歌舞伎戏院走廊上拿给我看的项链坠子怎么不见了?”
“哦,那个呀……”
神尾秀子的脸颊微微泛红,随即摇摇头说:
“我弄丢了。”
“弄丢了?”
“是啊!我也没注意是掉在什么地方了。唉……这阵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人总是恍恍惚惚的。”
看着神尾秀子的脸,金田一耕助知道她在说谎。
(可她为什么要说谎呢?)
金田一耕助实在觉得很奇怪。不过,他仍继续问道:
“对了,前几天我听智子小姐说,你对十九年前发生的惨案有很强烈的责任感,因为你认为之所以会发生这些事情,都是因为昭和七年的夏天,智子小姐的母亲和日下部先生所犯下的错误是……”
“一点儿也没错,这些都是我自己的疏忽所致。”
“这么说,这个事件其实早在昭和七年的夏天,当大道寺先生——也就是当时的速水欣造和日下部达哉两位青年来月琴岛旅行时,就已经种下祸端了?”
神尾秀子定定地盯着金田一耕助看。
“嗯。如果说得更明确一点,应该可以追溯到更早以前,也就是昭和六年秋天的时候吧!”
“昭和六年?”
金田一耕助不由地回头看了神尾秀子一眼。
“昭和六年的秋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大道寺先生,不,当时的速水欣造原本是一个人来旅行,他非常喜欢月琴岛上的山光水色,所以第二年他就邀日下部先生来岛上一游,后来就发生那桩惨案。因此严格说起来,所有事件的开端就在昭和六年的秋天。当然,这不是谁的责任,只能说是大家的命运。”
神尾秀子悲伤地叹了~口气,突然她注意到前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哎呀!外婆,你怎么啦?”
一直走在神尾秀子前面的阿真,不知是头晕还是怎么了,脚步突然站不稳。要不是一旁的智子及时扶住她,她肯定会摔倒在路上。
“啊!来人哪……外婆她……”
听到这个求救声,大伙儿全都跑上前去。
只见阿真的脸色发白、呼吸急促,额头上还不时冒着冷汗。金田一耕助握住她的手,觉得一股寒气直逼过来。
他心里知道阿真已经不行了,不过表面上还是装出非常平静的模样。
“大概是贫血吧!有没有人可以背一下这位老人家?”
三名刑警之中体格最健壮的一人立刻把阿真背起来,此时的阿真早已虚弱得犹如风中的枯草一般。
“金田一先生,我外婆没有问题吧?”
智子全身颤抖地问。
“放心吧!她没事。神尾老师,你和智子小姐先回去准备一下老夫人睡觉时所需要的东西,记住!尽可能让她双脚保持温暖,还有,记得叫人去请医生。”
于是智子、神尾秀子和女佣阿静便一起先走,伊波良平也随后跟去。其余的一行人则继续爬上长长的缓坡。
“唉!上了年纪就是这样。”
金田一耕助不知不觉和大道寺欣造并肩走在一块儿。
“是啊!再加上这阵子又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大道寺欣造语气冰冷地说着。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大道寺欣造才又开口低语道:
“金田一先生,如果我们遵照那封警告信函做的话,或许对大家都好,你说是吗?”
金田一耕助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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