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这一天你都做了些什么?”
这一天,她都做了些什么,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为了避免高平膺追问秘道之门的事,叶婉没有说是自己发现秘道之门,假称是闭着眼睛,被姑姑带到地下的。地下的出口也被封了,他们没办法出去,而她到地下只是睡了一觉,醒过来时,沈华起就带她回到上面。叶婉也把一个重要线索讲出来,那就是当她把第十二个人的事跟地下几个人说起时,他们猜测这个人可能就是沈丹的男友余健,可能是他与吴媚兰联手共夺沈家财产。
高平膺无声地念了一下这个名字,出现一丝震撼的神情,他好像又嗅到某种气息。叶婉觉得凶手就是余健,他究竟躲藏在四楼哪里,这是很令人疑惑的地方,就算四楼有密室,那也要有可以进去的通道,三间房的墙壁都是实体的墙壁,高平膺检查过,没有暗门。楼道尽头的那幅画与画后面的墙壁,也没查出玄机。
“地下空间是怎么样的?”高平膺问。
“没什么特别的,就像一间公寓,有厨卫、客厅、睡房。”叶婉想到第二间房里面的门,“不过,我看到的只是前面部分,感觉地下空间还有后面部分。这个地下空间就在住宅后面的田地下面,还有一条通向狗窝的岔道,可以通向外界,但现在被封闭了。”
“真是不可思议。”高平膺贬义地称赞一声。
叶婉也觉得不可思议,十年前不经意撞见的地方,会在十年后变成她的劫难。荒墟玫瑰园究竟隐藏着什么?恐怕十年前的事并不全是它的过去,它一定有着非同小可的过去。遥远、神秘的逝去光阴里的故事,隐蔽在玫瑰园的骨髓里,才会延伸出现在这么多的怪事。
“是第十二个人杀了她吗?”叶婉无力地问。
叶婉身旁立着的人,以怀疑的口气告诉她,杀死她姑姑的人,可能不是第十二个人。叶婉吃惊地看了一眼高平膺,又转眼看着床上的死者,她没有在死者身上看到什么答案,死者并没有指明谁是凶手,除了震惊和痛苦,没有留下任何有关凶手的痕迹。
高平膺拿出两样东西放在桌上,这是他查看叶彩霞尸体时,在她的身上发现的。一样东西是一串钥匙,共有四把,他测试过,四把钥匙有一把是死者房门的钥匙,有三把是四楼三间祭堂的钥匙。还有一样东西是一枚老式的盘纽,深灰色的布料。这个盘纽在叶彩霞紧握成拳的右手里,很有可能是她被杀时,从凶手身上拉扯下来的。根据叶婉所描述的第十二个人,是个穿黑色针织紧身衣服的人,不会是盘纽的主人,所以凶手不会是第十二个人。
叶婉提了一个假设,也许第十二个人杀她姑姑时穿着旧式外套。高平膺摇摇头否定她的假设,理由是,每个人都有穿衣服的风格与喜好,第十二个人的穿着显示他是一个喜欢简约时尚衣着风格的人,而这枚盘纽的主人,一定是个喜欢古式老派风格的人。人的性格与喜好是不容易改变的,而且在现在这个有限的空间里,要造成假象,也不是方便的事。她姑姑的表情,说明是在不曾预防的情况下被杀的,她很吃惊对方会杀她。
“盘纽一般都是很牢固地缝在衣服上,没那么容易扯下来。”叶婉提出疑问。
高平膺肯定了她提出的疑问,也说了一个假设,假设这是枚松了线,摇摇欲坠的盘纽,说不定,她姑姑还正准备给对方缝上,对方却乘此机会杀了她。这个凶手可能是她很熟悉很亲近的人,所以,她的表情才那么吃惊、意外、痛苦。
他的假设很有说服力,就像真实场景再现一样。叶婉仿佛看到姑姑在毫无心理准备下的突然遇刺,那把冷漠又无情的水果刀,刺入姑姑的腹部,刺碎了姑姑的心,也刺碎了姑姑的感情。姑姑留在脸上的痛苦,不是因为死亡,而是因为杀她的人。
难道是沈华起?叶婉脑里马上闪出他与姑姑在阳台时的亲近模样,他是姑姑在这里最亲近最熟悉的男人了。就算沈华起没有穿跟盘纽有关的服饰,姑姑已经死了,死者曾经犯下的罪恶,也都无关紧要了,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恐怕只有这个警察了,不如把秘道之门说出来,让警察查出真凶。如果沈华起是凶手,她替他保守地下的秘密,不是太可笑了吗?
“叶小姐回来了。”一个祥和的声音打断了叶婉的思路,祥和的声音又带着哀伤说,“沈太太还是逃不过死亡,也许这是宿命,叶小姐不要太悲痛。”
何俑的安慰让叶婉停止了悲痛,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死亡的步伐没有停滞不前,还在缓慢地前进着。
“你跟你姑姑一样狡猾,居然隐瞒秘道之门。”
又有一个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尖锐的女性声音,让叶婉的血液冲上脑,她猛地站起来转过身,怒视着吴媚兰叫道:“凶手,你也是凶手。”
“发神经。”吴媚兰心虚的目光白了一眼叶婉,“你姑姑是被沈华文的鬼杀死的。”
“叶小姐,沈太太生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重要的事情?”
叶婉在愤怒间听到高平膺的问话,马上想到一样东西,她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拿出那条姑姑托付的白金项链,当时姑姑交代的话她记得很清楚,但就是不明白如何去做,也不明白她因此能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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