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那男人的相貌吗?”
“记不起来了。但是,他那温存的声音时常回荡在耳边。唉,不知道在哪里听
过似的……”她像沉浸在对美好往事的回忆中,合上了双眼。
“那之后,你被带到哪里了?”
“我已记不清了,模糊中记得像是被一对乡村夫妻收养了。但后来由于他们患
了伤寒都去世了。那人可能怕我也被感染,连夜将我带走。那时我已长大了,懂得
害怕了,因此大叫起来,于是被堵住了嘴。”
“那时你多大了?”
“14岁……就是在四年前。”
“那时候,你看清那男人的相貌了吗?”
“没有,因为他蒙着脸。但是,我感觉得到,他和以前的那人是同一个人。他
那样地体贴人微,我快要把他当作我的父亲了。直到如今我还时常想起他。”
“就是那个人,将你托付给这位爱伦夫人了,对吧?”
“对。从那以后,这位慈祥的老夫人便将我当作亲孙女一样看待。我也视她为
自己的亲祖母。”
“那之后你再也没见到过那个男人?”
“是的,再也没有……哪怕一次也好,我是那么想再见到他!唉,您不知道他
有多么的关爱我!”
公爵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眼睛似乎湿润了。这时她也注视着公爵,眼里充
满晶莹的泪水。这期间,她几次欲言又止。
“迪莉萝似乎已感觉到,我就是那个神秘的陌生人。不管怎么说,她已成了一
个漂亮大方的姑娘了!长得和她妈妈简直像极了。她的眼睛,鼻子,嘴巴,简直就
是她妈妈再世。啊,我是那么深爱她的母亲!她母亲死了,是我让她悲伤,让她难
过而死的。我一定会使她女儿得到补偿。为实现这个目的,就要找到凯兹布哈的秘
密,然后将取得的巨额的财富交给她。而这个秘密的关键在于那个比也鲁王子身上,
可他却死了。哼,我不可能因为这点小麻烦而放弃我伟大的计划。我还有一个更周
全的计划,今夜11点我就要去实施。”色尔丁公爵开着车离开了迪莉萝的保育院,
在路上他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回到家中后,急忙给那个早晨见过的医生打了
一个电话,悄悄说了一些话。之后他又前往社交俱乐部吃了晚饭,看了约一小时的
歌剧。后来他开着车来到市内某个地方,按了两下喇叭,那医生便从一栋楼的二层
探出了头来。
“医生,准备得怎么样了?”
“好了。”医生从楼上扛下一个大帆布袋子,两人一起将其装入后车箱。然后
开车去巴黎外的凡尔赛。在凡尔赛的一个小巷里,敲开了一个小旅馆的门,见到了
早晨在公爵家的那个店伙计菲利浦。
“情况怎么样?”公爵低声地问。
“相当好。店主和仆人们都去看电影了。”
“那个穷诗人玻布莱怎么样了?”
“终于被逼到绝路上了,正准备自杀,绳子都已经挂好了。”
“好,你们赶紧将车子上的东西搬到二楼。”
公爵悄悄地来到三楼,来到右边的房间,通过锁孔观察隔壁屋子的动静。那可
怜的穷诗人像是在低头写着什么。等了一会儿,传来玻布莱微弱的抽泣声。过了一
会儿,看样子他痛下决心,将遗书折放在桌子上,然后起身望着天花板上的绳子,
此时他已泪流满面。公爵悄无声息地注视着他。
玻布莱站在椅子上,将绳子套在了脖子上,然后踢开椅子。公爵急忙跑人房中,
拿过椅子来,上去扶住玻布莱,抽出一只手拿刀子将绳子割断。此时玻布莱身体一
歪,差些将他弄倒,但他用力支撑着,才将玻布莱弄到破床上,然后跑到走廊,直
喊:“喂,快将行李弄上来!”
医生和伙计将大布袋搬了来。公爵用刀子将布袋割开,从里面露出来的是比也
鲁王子的尸体。
“快,用绳子把他吊起来。”公爵一边大喊着,一边不住地流汗。
“好了,玻布莱的替身弄好了。医生,他情况怎么样?还能醒来吗?”
医生将耳朵贴在玻布莱的胸口上听了听。“没问题,他还活着。这只是暂时的,
再有五分钟他就能苏醒过来的。”
“好了,好好看着他,绝不能让他死了!”公爵的声音有些兴奋。医生在救护
玻布莱时,公爵拿起桌子上放的遗书,上面写道:
世间冷暖,贫苦难耐,生已无望,惟有一死!
玻布莱
公爵看后将遗书放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转头对医生说:“怎么样,没问题吧?”
“没问题,如果再晚一会儿,可能就不行了。”
“好的,菲利浦明天早上你把玻布莱自杀的事报告给警察,再让他们看看遗书。
但是,由于这尸体是比也鲁王子的,所以最好不要让他们看到他手上和脸上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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