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易云昭见有人向吸烟室走来,匆忙挂了电话。
易云昭回到办公室,正巧严祟江也刚回来,他见易云昭比自己还晚回办公室,有些不满:
“怎么这么久?”
易云昭没有说话,埋着头走到办公桌前,严祟江见他没有吭声,气也消了一些,又道:
“明天上午我要到海洋公园参加建成仪式,你准备一下。”
“好。”
“还有,晚上我有一个饭局,你打电话到寒舍订六点半的位置。”
“嗯。”
“订餐时用你的名字,这个不用我教吧?”严祟江说完回到里间。
严祟江最后的话触动了易云昭敏感的神经,他将刚拿起的听筒又放下,思绪飞转:
用秘书的名字订餐?为避免被人发现,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那么10月23日订餐的可能是小骞咯?也不知道柏皓霖有没有查到什么,刚才他没有提到,那就是没有线索吧?如果今天晚上严祟江见的就是撞死赵刚的另外两人就好了……
可惜易云昭刚刚开始为严祟江工作,还没有得到他完全的信任,所以当晚,严祟江让他开车送他到寒舍后就让他回去了。
看着严祟江走进寒舍,易云昭将车掉了个头,停靠在路边,等待着,可是在等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约莫过了十分钟,一辆白色的劳斯莱斯轿车进入了易云昭的视线,之所以会引起他的注意,是因为它的车牌号是:RM-B666。与撞死赵刚的车牌号为RM-B888的黑色悍马车有异曲同工之处,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起。
一名身着黑色西装,手拿银色提箱的大腹便便、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从车上走向寒舍后,司机便将车开走了,易云昭当机立断地跟了上去。
白色轿车的司机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他,径自向白虎区北昂街驶去,最终驶进了一所叫百纳川的医药研究中心。
易云昭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家研究中心的名字和那辆白色轿车的车牌及特征后,这才离开。
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一个残酷的周六,连续了几天的秋雨绵绵,老天爷像是要结束这场暧昧不明的天气似的,突然刮起了台风。台风席卷了整个城市,今晨总算离开TMX市到太平洋中心肆虐去了。
台风虽然远离了这座城市,可是它却留下了深深的足迹——碗口粗细的树木被拦腰折断,街上到处都是散落在地的碎玻璃、垃圾、广告牌等等。虽然周六的路况向来不错,虽然环卫工人已经在清理街道,但通往海洋公园的路上依然是车满为患,因为今天是TMX市海洋公园的开业大典,孩子们的好心情与坏天气无关,他们起了个大早,兴高采烈地叫上父母赶往海洋公园,只为尽快能与可爱的海洋动物们交上朋友。
严祟江和易云昭也早早地到了海洋公园,在主办方的安排下,严祟江先到海洋公园的前门为公园剪彩,随后为了表演出他的爱心,他还要到水族馆里为动物们喂食,虽说是喂食,其实也只是让记者拍几张相片做为明天报纸、杂志的宣传照而已。
此时,在水族馆的后台,易云昭站在记者后面,拿着严祟江的公文包和外套,严祟江则蹲在水池边,手里提着一桶鱼儿,准备倒入水中,记者们则站在他的右方,只等他倒下饵食的一瞬间,将他和蔼的面容永存。
易云昭觉得这种政治秀极无聊,他打了个呵欠,还没来得及拭去挤出眼里的泪水,只听“咚”地落水声,紧接着记者们一阵骚乱:
“落水了!严副部长落水了!!”也不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易云昭丢下公文包奔至水池边,只见一串气泡从水里“咕噜咕噜”窜出。
“快!快去叫管理员!!”记者们纷纷叫道。
水里的能见度还算不错,易云昭看到严祟江正死命地蹬着水,随他一起落水的鱼儿正四下逃窜,一串串气泡不断从他口鼻里涌出,他正想跳下去救他。
突然,一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鲨鱼正快速向这边游来,严祟江似乎感觉到身边强大的水流和莫名的杀气,他还没来得及转身,那条鲨鱼就像饿虎见到可口的羔羊一般,“嗖”地,竟在眨眼间窜到了严祟江身边,张开满是尖齿的血盆大口。
易云昭张大嘴,声音还没来得及从喉咙里发出,就看到那条鲨鱼一口咬住了严祟江,也许是鲨鱼的尖齿穿透皮肉后渗出的鲜血激起了其他鲨鱼的食欲,另外两条鲨鱼从不同的方向游过来,其中一条咬住了严祟江的左腿,然后用力摆尾,竟将其生生地扯了下来,血水迅速渲染开来;另一个鲨鱼也不甘示弱,为了从同伴口中抢食,它已顾不得挑肥捡瘦,趁着咬着严祟江的鲨鱼不备,一口将他的头颅含在嘴里,头部往右一甩,严祟江顿时身首异处。
随着严祟江被凶残的鲨鱼们瓜分,鲜红的血水染红了易云昭的视线,他的鼻腔和口腔中充斥着浓烈的腥味。易云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吓懵了,他一屁股跌坐在地,脑子好像在被一根棍子搅拌,将过去、现在的景象全都混在一起,令他分不清哪是现实,哪是幻像。
“啊!!鲨鱼!!”
“鲨鱼吃人了——!!!”水族馆像是炸开的锅一样,游客们的尖叫声、哭喊声、奔跑声不绝于耳,在场的记者们则对着血水一阵猛拍,谁都不愿意错过这个头条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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