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皓霖趁机观察着与会的近二十名警司,除了李警司外,只有三人脸上露出不满和轻蔑的表情,却也是敢怒不敢言,其他人均是一脸的谄媚之色。
散会后,李警司把柏皓霖叫住了:
“皓霖,有云昭的消息吗?”他忧心忡忡地问。
“没有。”柏皓霖摇遥头,这几天他特别留意街上来往的人群,希望能够发现易云昭,可惜未能如愿。
“唉——”李警司长叹了口气。
若是平时,柏皓霖定会安慰李警司,可今天他也没了心情。
回到办公室,柏皓霖进入市政厅的官方网站,想看看最近李鹰的行程安排,却看到一则“关于朱福林工作调动的通知”,通知的内容大致说朱福林工作突出,将升为司法部副部长。
“呵!”算是连日来的第一个好消息,柏皓霖打电话恭喜他:
“学长,恭喜啦!”
“哎,为这事儿我正烦着呢。”朱福林的声音听起来不怎么高兴。
“升职还不好?”柏皓霖笑道。
“皓霖,你晚上有空没?我们一起吃顿饭。”朱福林似乎想找人倾述一番。
“成啊。”
当晚,两人相约在寒舍见面,柏皓霖刚到,朱福林也来了,他一坐下,就开始大倒苦水:
“哎,这升迁的事儿啊,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怎么了?”柏皓霖为他倒了一杯酒。
“现在市里分两派,鹰派和鱼派。”
“鹰派?鱼派?”
“你在警署有段时日了,就一点没听说?”朱福林难以置信地看着柏皓霖。
“我不关心政治。”
“我倒真羡慕你,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朱福林长叹道,“鹰派是以副市长李鹰为首的,鱼派则是以陈余庆市长为首。”
“陈市长倒是很久没见他出现在公众场合了,快被李鹰架空了吧?”
“你说得没错!那你知道本市最大的贪官是谁吗?”
“谁?”柏皓霖心里说了李鹰的名字。
“李鹰!”朱福林露出极为轻蔑与厌恶的表情,“他就像和珅一样贪得无厌、又官居要职,几乎已到了买官卖官的地步!你也知道他想参选下一届的市长吧?所以现在正积极拉拢各路人马。陈市长当然不愿做儿皇帝,私下也在动作。哎,你还记得前两年最高法院的朱院长吧?”
“记得,少见的女强人,不是因身体原因退职了吗?”
“哼,什么身体原因?”朱福林冷哼道,“朱院长可以说是两派斗争的政治牺牲品!”
“她是鱼派的?”
“朱院长由始至终都是中立。不过她非常讨厌李鹰的所作所为,有几个鹰派的骨干人物都被她以贪污罪严令查处。李鹰知道后,找人把她还在念国中的小儿子杀了,然后寄了六口棺材到她家!”
即使已是事隔两年,又从他人口中听到,柏皓霖依然感受到了当年的腥风血雨。李鹰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要胁最高法院院长,那么父亲的死是否也与他有关?!柏皓霖对李鹰的憎厌已到了极至,若是此时他出现在他面前,只恨不得亲手掐着他的脖子逼他说出真相!!
柏皓霖强压心中的怒火,以不带感情色彩的音调道:
“这就是朱院长离职的原因?”
“是啊,六口棺材上贴了朱院长和她父母、丈夫、一双儿女的名字。她怕连累家人,只得辞职。”朱福林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朱院长辞职后,最高法院院长的位置很快被鹰派的人顶替,现在以李鹰为首的鹰派更加猖獗了!!”
“国民议会不过问吗?以前茅会长很强硬的,最近也像是销声匿迹了似的。”
TMX市实行的是民主集中制,国民议会是一个类似于欧美国家的众议院的权力机关。国民议会有立法权,市政厅有执法权,两权分立。本市的重大决定都需要国民议会审议通过才能执行,重要的官位,比如市长、最高法院院长,也都需要经过议员投票,半数以上才能通过。可以说国民议会的权力大于市政厅,可是最近来国民议会每况愈下,不仅受到了市政厅的制约,不少议员还与市政要员相互勾结,令国民议会并没有起到监督的作用。
“不清楚,茅会长前几年身体就不行了,似乎国民议会内部也面临着改朝换代,他们自己都顾不过来,还顾得上这个?”
“那么学长你的升职也是……?”
“自然没那么简单!我本来也是中立的,现在顶替的是严祟江的位置,严祟江是绝对的鹰派,这意思已是相当明显了。”朱福林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一点都不想参加他们的政治斗争,只要老婆孩子热坑头,守住我的一亩三分地儿就行了,现在却……,唉——!”
说到这儿,服务员进包间送菜,两人便掩口不谈,等服务员走后,柏皓霖问:
“可以拒绝升职么?”
“当然不行了。”朱福林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想干脆辞职算了,开家小店也成。”
“不如看看情况再说吧。”柏皓霖建议道,“说不定会有转机。”
52书库推荐浏览: 沉默之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