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咳咳!”范国懋笑得喘不过气来,他弓着腰,巨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哇——”一口鲜血从他的口腔中吐出,他的身子好似被抽空了一般,竟不支倒地。
范国懋躺在冰冷的柏油路上,看着满天的繁星,重重地呼吸着,虽然每吸一口气,冲入鼻腔的都是浓呛的血腥味,但他脸上依旧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柏皓霖将安全带扣紧,车里的警鸣声顿时销声匿迹,除了车子开动的声音外,四周静如死地。
柏皓霖驶向平虎山国家森林公园,是的,他的目的地就是李望龙杀害了十一个小孩子的那间小木屋,他觉得只有那个地方才最适合做李鹰的审判庭!!
平虎山国家森林公园,林间木屋
和第一次到这里时一样,万簌寂静,惨淡的月光洒向森林,将一切都映照在昏暗的视线中。柏皓霖将车缓缓驶到木屋外的平地,扛着李鹰走进那间充斥着罪恶的木屋。
木屋外围的黄色警戒线已经散落在地,栅栏上堆积了不少落叶,看得出在风波平息后这里也依然无人进出。
柏皓霖打开了木屋里的灯,桔黄色的灯光映照着屋中的一切,屋里物件的摆设和以前一样,即使李望龙被杀死在他罪恶的发源地,木屋依旧保持着原有的风格——沾血的十字架、面容狰狞的黑山羊的头颅以及墙上的血字,仿佛这木屋就是为此而生。
柏皓霖将李鹰绑在十字架上,却没有急着叫醒他,而是死死地盯着李鹰肥硕的脸和粗大的脖子,对如何处置他,柏皓霖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
杀了他!他犯下了太多不可饶恕的罪!虽然柏皓霖清楚,没有了李鹰,这个世界也不见得就能马上变美好,可他依然无法原谅他所犯下的罪孽!!
可是真的要那么做吗?真的亲手杀了他?真的体会鲜血飞溅在身上那些炽热的感觉?真的要嗅到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
柏皓霖不想这么做!对内心深处强烈欲望的抵抗不是基于良心,而是他不想变成范国懋那样行尸走肉的噬血魔!他非常清楚,一旦选择这条不归路,就只能身陷伏魔殿下的黑暗深渊,不能自拔!
柏皓霖吸了口气,打定主意:
只要问到自己想知道的一切就放了他。经过这番恐吓,就算他不会马上悔改,也会收敛一些吧?
柏皓霖拿出准备好的滑雪面罩套在脸上,使劲拍打着李鹰的脸,将他打醒。
李鹰昏昏沉沉的,他在迷迷糊糊间看到前方有一个好似电视里才会出现的恐怖份子模样的人,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精神为之一振,额头、掌心都浸出汗珠:
“你、你是谁!!”他试图挣扎,可是他的手脚都被绑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你老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柏皓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凶狠。
“你、你说。”李鹰不知道对方有何目的,战战兢兢地说。
“朱院长的小儿子是不是你派人杀的?!”为了隐藏自己真正想知道的问题,柏皓霖先问一些与他本身无关的事。
“不!朱院长的儿子不是我杀的!!”李鹰斩钉截铁地回答,
李鹰的声音洪亮,可是却故意重复了柏皓霖的话,这其实是对自己所说的话极不自信,又想极力隐瞒的表现,即是他在说谎!
“白虎警署的警长彭涛是你杀的吗?”柏皓霖又问。
“不!绝对不是!!”
“七年前被杀死在家中的柏法官是不是你找人做的?”柏皓霖紧盯着李鹰。
“没有!!”李鹰再一次否认。
他回答这个问题时的表情与刚刚回答彭涛时一样,难道他真不是七年前杀害父亲的凶手?
柏皓霖不敢相信,他再一次盘问:
“说谎!这三宗命案都是你派人做的!!”他说着一把卡住李鹰的喉咙,“我早就已经知道了真相,若你敢骗我,我现在就杀了你!!”
也许是死亡的恐惧超越了李鹰心中的底限,他涨红了脸,艰难地说:
“彭、彭涛和柏法、法官真不是我找人干掉的。”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柏皓霖加重了力道。
“是、是真的!”李鹰脸上被憋成了紫红色,额上青筋暴起,从牙缝里挤出话,“七、七年前柏法官死的时候我还只是、只是财政部副部长,跟他根本、根本没有利益冲突。”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历,但李鹰敏锐的政治嗅觉告诉他对方对柏法官的死格外上心,“可是,可是我听到了,一些传闻。”
“说!!”
“有人、有人说柏法官手中掌握、掌握了一份会给政界带来暴风雨的重要、重要证据,所以、所以才会死于非命。”
李鹰在说话的时候,脉搏没有变化,表明他没有说谎。
柏皓霖记得很清楚,父亲并没有留下一份这样的东西,自己也没有听他和母亲提起过。柏皓霖目前虽无从判断这个消息的可靠性,不过通过他与何文泽追查案件,何文泽被杀,他却相安无事来看,对方是有意留下他的性命。可是李鹰却不像参与了当年案件,也就是说彭涛不仅听命于李鹰,还听命于当年杀害父亲的幕后黑手!!
只可惜彭涛已死,当年的真相,柏皓霖已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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