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皓霖不便跟得太紧。那名男子符合侧写——在社区工作,受害者不容易对他起疑心;独居;有一辆白色的车,车牌上的“U”字不清楚,在夜晚很容易被看成是“J”;对于陌生人的盘问有点反应过度,虽然被冤枉谁都不会高兴,但他并没有积极地想洗脱嫌疑,反而显得有些紧张,又不肯提供20日,也就是小莉被绑架那晚上他的不在场证明,通常情况下,即便没有人可以证明,也会申辩说自己在睡觉或是看电视,他却什么也没说;他的脾气有些暴燥。
过了五分钟,柏皓霖这才向社区办公室走去,进入后,他环顾这间只有三十平米大的宽阔型办公室,没有看到刚刚那名男子的身影,他也不动声气,走到易云昭旁,翻看着王区长提供的工作人员档案,翻了几页,就看到一名叫任平飞的工作人员,正是刚刚与柏皓霖发生口角的男子。
柏皓霖指着任平飞的照片,问王区长:
“王区长,他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怎么没看到他?”
“你说平飞啊,他是负责社区流动人口的福利保险保障,每天没日没夜的工作,挺好的一人儿。”王区长嘴上虽然夸着任平飞,身子却向旁边移开,这个看似不经意的小动作说明王区长在试图阻隔他们之间的距离,即是说他并不喜欢此人。
“我刚刚在停车场遇到他了,发生一点小误会,不过看起来他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唉,说来他也很可怜,本来是一个大好青年,但不知为什么,四年前,妈也死了,未婚妻也跟人跑了,现在孤苦伶仃地一个人,脾气也越来越差。”王区长叹着气,“如果他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警官多担待,别往心里去。”虽然不待见任平飞,王区长还是为他说好话。
“哪里,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柏皓霖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还要去别的地方,王区长,资料我们先借走了,过些日子就还你。”
“好说,好说。”王区长将两人送出门。
“柏医师,你是在怀疑任平飞吗?”易云昭看出端倪。
柏皓霖将刚刚在停车场发现的事说了一遍,易云昭也觉得他有重大嫌疑,提出监视他。柏皓霖觉得可行,同意了,只是叮嘱他不要打草惊蛇,一有情况马上报告。
时间也不早了,冬天的夜幕总是早早地降临,才刚过六点,城市便只剩霓虹的光芒。
柏皓霖准备回家,刚进入白虎区,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不方便看来电显示,直接挂上耳麦,接起电话:
“哪位?”
“皓霖,这么久没来寒舍,怎么不来坐坐?”电话那头传来陆菀钰的声音。
“陆家大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最近有点忙。”柏皓霖客套道,“不过——,请问您从哪里拿到我的电话?”他记得自己并没有给她留号码。
“呵呵,我整天盼着你,你又不来,只能厚着脸皮找朱部长要了你的电话咯。”柏皓霖的学长朱福林是寒舍的常客,陆菀钰自然有他的电话。
“这样啊!”
“听朱部长说你是独身一人,想来也很难在家里煲煲汤什么的,他说的时候可心疼呢,还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朱部长是我们的VIP,他的要求我当然要尽量满足咯,你也一定不会拒绝他的好意哈?”陆菀钰毕竟是社交高手,短短几句话就把柏皓霖逼到了墙角,不容他拒绝。
“既然是学长和陆大小姐的盛情,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柏皓霖微微一笑,“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做东,和学长一起来寒舍。”
“呵呵,怎么这么见外?不用等忙完,我明天就给你送来!不过你喝了我的迷魂汤可不要爱上我哦!”陆菀钰娇笑着。
“迷魂汤?说什么也要见识一下,不过我明天有事,过两天吧,我联系你。”在柏皓霖的字典里,两天就等于无期。
“就这么说定咯。”陆菀钰愉快地说。
柏皓霖不知这位陆大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也只与她接触过一次,并不是很熟。与妹妹陆亚茗相比,陆菀钰显得更加精于世故,性格也很开放,虽然很多男人都喜欢媚气的女孩,但她却不是柏皓霖的那盘菜,现在她突然打来电话对他发嗲,似乎在预谋着什么。
次日。
易云昭跟踪任平飞到他的居所,一幢位于朱雀区和青龙区交界的北箕街的平房,此处离城际铁路和港口都很近,不时传来火车的咆哮声和轮船的嚣叫,喧闹不已,而且地处偏僻,附近没几户人家,鲜少看到人影。
从外观看,这幢房屋有些老旧,外墙的墙皮有些剥落,它的房顶是五十年代流行的尖塔式,屋子外面堆放着一些生活垃圾,又没有人打理,显得有些脏乱,若不是看到任平飞走进去,易云昭不敢相信这里还有人住。
任平飞进屋后,昏暗的光晕从屋里散开,隐约还能听到电视机发出的声音,似乎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但为了以防万一,易云昭还在他的房子外面守了一夜,在早上任平飞回社区办公到后,他才回到警署。
陈警长和他的组员在街尾的六间店里走访调查后,找到了四名潜在受害者,两队人马暗中将她们分别保护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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