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椅的两侧分别放置着一个炭炉,这也是正厅如此温暖的缘故,可是老太太的脸却冰冷的。
“奶奶,他就是我向你提过的人,柏皓霖。”陆菀钰让柏皓霖坐在自己旁边,介绍道。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撇开陆家姐妹的恩怨不说,让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等自己吃饭等了一个小时,柏皓霖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吃饭吧。”陆奶奶没说什么,她向旁边的女佣使了个眼色,女佣这才上前将金盖揭开,精美的菜肴依旧冒着腾腾热气,寒舍极富盛名的菜品全都出现在这次的家宴上——这是上宾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陆家人吃饭很有讲究,在吃饭的时候不准说话,就连筷子也要使用两双,一双专门夹菜,菜夹到碗里后,才用另一双筷子食用。
这顿饭吃得极其沉闷,柏皓霖甚至不知道陆菀钰为什么执意要他来,在席间,他的眼神多次与陆亚茗相撞,却又心怀歉意地将目光移开,陆亚茗更是匆匆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失神地看着桌上的菜肴,满脸心伤。
吃完饭后,餐桌被很快撤了下去,换上了茶点。
“小妹,说来你还是我们的媒人呢!”陆菀钰笑道,“我们一家人很难得这样聚聚,不如你替我们泡茶吧!”
不等陆亚茗说话,一名女佣就已经拿着茶具进来了。
“我……”陆亚茗看着柏皓霖,眼里嚼着泪。
“哎呀,这个小妮子,给未来的姐夫泡杯茶委屈你了么?哭什么哭啊?”陆菀钰不高兴了,“奶奶,亚茗礼数不周,皓霖怎么说也是客人,怎么能拿脸色给客人看?”
“亚茗,倒茶。”陆奶奶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威严。
陆亚茗只得听从,她先将电水壶打开,再点燃一支焚香,待水烧开后,将茶器放在茶盘里,用开水冲烫一遍。
这本来是陆亚茗从小就会做的事,应该说是驾轻路熟,可是她的手怎么也不听使唤,不知怎么地,茶盘“叭嗒”一声被打翻在地,白瓷的青花茶杯“砰”地一声掉在地上,裂成几半,陆亚茗的手也被开水泼到,顿时变得通红。
“你没事吧!”一直观察着她的柏皓霖腾然起身,正欲上前,却被陆菀钰一把拉住了:
“你什么意思?不愿意就算了,好像我们在欺负你似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让你泡茶就已经是看得起你了,哼,不识好歹!”
“不是的,我……”陆亚茗捂着烫红的手,声若蚊叮,泪水也早已不争气地绝缇而出。
“你跟我进来。”陆奶奶黑着脸,站起身,径自走进内堂。
陆亚茗只得蹒跚起身,她埋着头,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子,跟着陆奶奶进入内堂。
“你怎么能这样?”柏皓霖再也忍不住了,“她怎么说也是你妹妹,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这样羞辱她不可?”
“妹妹?哼,她只是我爸爸跟一个狐狸精生的野种!”陆菀钰冷笑道,“如果不是她妈妈,我母亲也不会自杀!是那对贱人母女夺走了我的一切!!”
“那是上一代的事,有必要将仇恨转嫁给她吗?”
“无数的夜里,我都会梦到母亲死时的惨状,每梦到一次,我对她们母女的仇恨就加深一丈!我根本就恨不得将她们挫骨扬灰!哼,如果不是她妈妈死得早,你以为我的日子会好过?现在让她住在陆家唯一的原因就是我要让她尝尝我母亲同样的痛苦!我要她代替她妈妈为我母亲的死赎罪!!我要她生不如死!!”陆菀钰瞪着柏皓霖,一字一句地说。
就在这时,内堂里隐约传来陆亚茗的抽泣声和“啪啪啪”的鞭打声。
“呵,你以为家里恨她的只有我一人?”陆菀钰听着内堂的声音,面露得意的微笑,就像在欣赏一台杰出的音乐剧,“奶奶跟我一样憎恨着她,野种就是野种,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看着陆菀钰原来娇好的脸膀却因为仇恨而扭曲的脸,柏皓霖心里有说不出的厌恶,他对自己居然受如此恶毒的女人的撑控感到屈辱,同时也对陆亚茗的身世同情起来。
一刻钟后,内堂
陆奶奶打累了,将藤鞭丢在了内堂的地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陆亚茗这才踉跄地站起身,披上素服,背部斑斑的血痕将雪白的素服倾刻染红。
回到大厅,柏皓霖已经离开了,陆菀钰也不知去向。
陆亚茗带着背部痛彻心肺的伤痛向自己的房间蹒跚地走去,她垂着头,左手环住右臂,轻咬着下唇,泪水不争气地在眼里打转。
自她记事以来,她就一直受着奶奶和姐姐的白眼,在这个家里,只有父亲对她最好,可是他也在她十五岁时去世了,从那以后,她每天都战战兢兢地过着日子,奶奶和姐姐轻则辱骂,重则鞭打,没让她再过过一天好日子。
从她遇到柏皓霖那一刻起,她就觉得自己找到了人生中的救星,就像童话故事一样,她遇到了能够救她离开这个阴暗鬼域的白马王子!可是偏偏她的白马王子成为了在她心中如恶毒的巫婆一样存在的陆菀钰的男朋友!!
在陆菀钰见到柏皓霖后,陆亚茗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知道为了不让自己好过,陆菀钰会用尽一切办法,所以她也在尽她所能,努力着,没想到最后他还是成为了陆菀钰的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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