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皓霖想了一会儿,在窗口上写下:
“警司职级以上的官员可以自由删改案件信息,导致执法因人而异,可查证。”虽然“沉默的羔羊”可以黑进警署的电脑,但里面的资料众多,想必他还没有发现。
将消息发出后,柏皓霖长长地吁了口气。
他不知道“沉默的羔羊”会不会看到这条信息,也不知道他在确认这条消息属实后会如何处理,他仅仅只是希望在自己被捕后,有人可以和他一样做一个向这个世界的不公宣战的斗士,但他真的不确定此人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现在他也没有时间考证了。
柏皓霖关上电脑,拿出书架底层最右边的《法典》,书已经被他掏空了,里面放置的就是范国懋给他的黑皮书,现在他还剩下最后一件事需要处理。
虽然青年的尸体已经被他肢解、丢弃,但万一在某种机缘巧合之下,做为第一现场的茶室被警方注意到的话,表面上的清洗无法洗净血迹的,就会给陆亚茗带来麻烦,他有责任将此事结束。
柏皓霖一页一页地查找着,这是他拿到黑皮书后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翻看。
终于在第三十八页,找到了这样一句话:“发光氨会跟铜、铁以及氰化物起反应,因此有许多可导致假阳性结果的物质,比如……。”
就是这个!!柏皓霖在心里叫道,他也不顾此时已经凌晨三点多,拿起手机,拔打了陆亚茗的电话。
TMX市某处的一所房子里
阿仔看着“弑罪网”的BBS里越来越不堪入目的怒骂言辞,气得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他在键盘上快速地敲打着,准备又将一批骂他的人的IP封掉。这时,下方显示有一条留言,同时留言的简要信息像邮件一样显示了出来:“警司职级以上的官员可以自由删改案件信息,……。”
阿仔停了一下,自他开设弑罪网后,接到的留言信息不下一千条,刚开始是嘲笑,然后是鼓励、讨好,现在又有不少辱骂之言,他一向是连看也不看就直接删除,而这一条令他有些在意。他打开了留言,阅读着留言:“警司职级以上的官员可以自由删改案件信息,导致执法因人而异,可查证。”,再看看发信人,是一个游客用户,从他的网站记录来看,此人登陆弑罪网的时间并不多,而且从来没有发过言,只是一个旁观者。
阿仔嘟哝着:“会是什么人?”
他黑进警署的系统主要是查找罗氏兄弟的案子、控制监控录像,除此之外,很少染指警署的资料库,如今却有一个未知人物向他通风报信?他抱着怀疑的态度随便黑了一个警司职级以上的ID进入了警署的资料库。资料库中大量的原始信息顿时像发疯似地弹了出来,仔细一看,每一条都可以登上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这令阿仔着实吃了一惊,他想不通为什么警署的人会跟他通风报信,更不确定这是不是陷阱,他急忙退出了系统,迅速查找给他发送留言的人的所有信息。
看着窗口中弹出的一条写着“柏皓霖”名字的相关信息,阿仔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猜不出此人联系自己有何目的,他需要长者的建议,所以他来到老者的房间。
一推开门,呼吸机和各种医疗器具都还忠实地工作着,可是记录着心跳频率的屏幕上只有一条直直的横线,不断地发着刺耳的嚣叫般的“嘀————”音。
清晨七点多,一夜未合眼的柏皓霖翻身坐起,他长长地吸了口气,平静地拿出昨天晚上就已经准备好的他最喜欢,却很少穿的白色西服。
今天将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转捩点,至少在云昭给他戴上手铐时,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颓废、哀戚,这是他自己种下的因,他也将吞下因自负带来的苦果,从他选择了这条暗黑之路后,他就已经料到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可是自己还配穿上纯净如雪的衣装吗?柏皓霖的手在触碰到西服时停下了,他知道灵魂沾上污垢、满手血腥的自己已经配不上象征着纯洁、神圣的白色,柏皓霖苦涩地笑了笑,拿了一套灰黑色的西装。
对着镜子整理完毕后,柏皓霖冲镜子中的自己说:
“是时候了。”
柏皓霖比平时提前了一小时出门,他没有开往白虎警署,而是向TMX医院的方向驶去。
TMX医院,心理治疗所
柏母的看护徐姨见柏皓霖这么早来,有些吃惊:“小柏,今天不用上班吗?”她在柏母进入心理治疗所后就一直照料她,与柏皓霖也很熟了。
“是啊,徐姨,最近有点忙,所以趁着还有机会来看看我妈。”柏皓霖向她微笑着。
“她正要用早餐,我去端银耳羹,你们先聊。”徐姨并没有听出柏皓霖话中的悲凉,离开了。
柏皓霖走到房间中央,房间里一如既往地干净、整洁,粉红色的窗帘已经被拉开了,柏母坐在轮椅上,遥望着窗外在寒风中摇弋的枯树枝,嘴里依旧含糊不清地哼着那首老情歌。
“妈。”柏皓霖走到她跟前,单膝跪下,轻轻握着她的手。
柏母像是没有听到似地,依旧远望着窗外。
心中的千言万语此时竟一句也说不出,柏皓霖看着她满是苍桑的脸、迷离的双眼,泪水不知何时溢满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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