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昨晚的那个警察叫住了柏皓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他。
“什么?”柏皓霖转过身,反问,同时快速打量着他:
三十来岁,有点胖,眼睛极小,鼻子不高,嘴唇有点厚,留着胡子渣,只是此时他穿戴着警服警帽,完全没有了昨晚的痞子相。也不知是因为他担心柏皓霖知道些什么,还是故意在下属面前摆出的公正严明的脸孔,他的表情异常严肃。他的肩章是两杠一星,胸牌上写着:PD67593彭涛。
TMX市警察的职位由高到低分别是:总警监(统管全市所有警察)、警监(统管某一类别的警察)、警署署长(负责某一片区的警察)、警督(部门长)、警司(处长)、警长(队长)和警员。彭涛的肩章说明他是一名警长。
“你跟我回警署作笔录。”彭涛的语气强硬,不像是在对目击证人说话。
“为什么?我可不是你的犯罪嫌疑人。”柏皓霖轻笑一声。
“作为公民,你有义务配合警察的工作。”彭涛似乎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公民,他语气越发不客气起来。
“彭警官,我很清楚自己的权利。”柏皓霖冷笑道,“况且我也对刚才那名警官说了,如果我想到什么会和他联系的,我不明白一定要我去警署是什么意思。”他目光犀利地盯着他。
彭涛嘴部的肌肉微微抽动,似乎正在强压心中的怒火。
“彭警官,昨晚超市值班店员来了。”何文泽小跑着过来叫彭涛。
彭涛狠狠地瞪了柏皓霖一眼,转身离开。
柏皓霖在心里吁了口气,现在他已经成功地找到了第一个人,但同时他也将自己推向了险地——超市的店员一定会证实他的话,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是这起事件唯一的目击证人!这也是柏皓霖与他们正面交锋的原因,超市的店员一定会说他在那个时间光顾过,就算他不主动与警方接触,他们迟早也会找到他,届时他将陷于被动。
柏皓霖清楚对方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只要自己露出一点马脚,他们都会痛下杀手,所以他即不能表示自己知道很多,也不能表明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尺度非常难把握,他以后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经过深思熟虑。
柏皓霖转身离开,现在他必须有很重要的事要先处理。
TMX医院,心理治疗所
柏皓霖走进一间普通的病房,一名五十岁左右的妇人正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她穿着华贵的旗袍,披着茶色披肩,极具贵妇气质,可是她苍桑尽显的脸没有表情,此时她正失神地望着前方,小声地哼着一首老情歌。
“妈,我来了。”柏皓霖轻声唤道。
柏母没有反应,依旧呆坐在那里,依旧是刻板的表情,好似一尊雕像。
柏皓霖走到柏母身边,蹲下身,握住她的手:
“妈,你还记得吗?爸曾经说过:正义必被伸张,可是他却惨死于他人之手,警方将他的死归咎于一起入室抢劫,杀害他的凶手也被判以终身监禁,”说到这,柏皓霖的声音有些哽咽,“七年了,我一直以为这就是父亲口中所说的‘正义’,但我错了!”他停了停,继续道:
“从小我就立志要成为父亲那样的法官,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我!”他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父亲说得没错,正义必被伸张!”
柏皓霖说完轻轻抱了抱她,然后起身离开了,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柏母的手指动了动,她缓缓转过头,看着门的方向,斜着头,一脸茫然地作冥思状,似乎在思考柏皓霖这番话。
白虎分署位于白虎大道西奎街,一幢五层楼高的建筑座落在此,楼虽不高,但占地极广。一楼是巡警和交警的窗口部门,二楼以上则是办公区,有刑侦部、交管部、支援部、缉毒部、公共关系部、特别行动部、网络监查部和行政部等;每个部门下设有分处,每个分处下设有三至五个小组,每组有四到六名警员,可谓警力充沛。
柏皓霖来到三楼的刑侦五处,正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着,何文泽眼尖,立马认出了他:
“是你!”他站起身,迎向他,“太好了,我正愁怎么找你呢!”昨天他只给了柏皓霖名片,却没有向他要联系方式。
“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你极可能是本案唯一的目击证人,想请你做一个详细的笔录,请你务必配合。”何文泽诚恳地说。
“我也是为了这个来的。”柏皓霖应允。
“你等等,我去叫负责此案的警官。”何文泽说着就要离开,却被柏皓霖叫住了:
“你不负责此案吗?”不用想他也知道负责此案的警官是谁。
“我刚工作不久,还不能独挡一面。”何文泽不好意思地笑笑。
彭涛似乎并不在警署,何文泽给他打了电话后就把柏皓霖带到审讯室。
警署设有问询室和审讯室,各五间。问询室是专门负责询问证人,里面除了一张一米多宽的桌子和三张椅子外,只有一块单透镜以及一个扩音器。而负责审问犯人的审讯室则严谨得多,中央是一张长一米五、宽半米的桌子,周围放着四把椅子,以防止疑犯需要律师在场,桌上还有一盏足有一百瓦的灯,除了设有单透镜外,每间审讯室的东北角都装有一个监视器,审讯的过程会被全程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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