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国懋把纸上的物质装进证物袋后就准备将尸体放进冷冻柜,柏皓霖奇道:
“咦,不用解剖吗?”
“在能确定明显死因的情况下不需要解剖,”周成祖抢答,“除非死者家属要求。”
柏皓霖嘴上没什么,心里却不认可周成祖的答案,虽说这两具尸体都可以判断其死因,但解剖中或许可以发现更加细微的证据,比如可以确定他们生前是否被性侵害、可以从他们的气管中找到死亡时所处的环境、从他们的胃液中找到他们曾吃过什么诸如此类。这些看似没用的细节,却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帮忙找出凶手。
“你还需要再看看吗?”范国懋礼节性地问。
“嗯。”柏皓霖开始仔细端详着。
死者的身体没有特别之处,只是她指甲上的有几条不太明显的白色条纹引起了柏皓霖的注意,他问道:
“这个白色条纹说明了什么吗?”
“可能是营养不良吧?”范国懋推测道。
“会不会是中毒呢?”柏皓霖问,“我记得有时候中毒,指甲上也会出现白色条纹。”
“哈,如果死者真的已经慢性中毒,为什么凶手还要掐死她?这不是画蛇添足么?”周成祖不同意柏皓霖的看法。
“或许我们要找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凶手,另一个则是谋杀未遂。”
“那做个化验吧。”范国懋似乎并不喜欢与人争论,他想拔下死者的头发,可轻轻一抓,几十根头发轻易脱落,他的动作僵了僵,却不动声色地放进了证物袋。
现在法医鉴证处已没什么事了,柏皓霖不便再留在那儿,他向两人道了谢后,退了出来,通过这次短暂的接触,他已对他们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相比而言,周成祖更擅长交际,范国懋则有些自卑,这可能与他的行动不便有关;在工作上,周成祖虽更专业,但较为自负,不愿意接受不同的意见,范国懋可能不如周成祖细致,他的脾气却很好,表面是一个不易亲近的人,但还算比较容易相处;另外,周成祖嘴上说欢迎自己,实际却并不希望自己呆在那儿。
可是现在的资料太少,柏皓霖还不敢轻易得出他们中谁是神秘人士的结论。
柏皓霖来到毒理检验处,检验人员正将周成祖送来的那些头发的发根剪下,放进试管。
“请问这桩案子是哪位警官负责?”柏皓霖问。
检验人员瞄了一眼桌上的报告单,答:
“四处的章敏。”
“另一桩呢?”柏皓霖望向放在后面的签了范国懋名字的证物袋。
“五处的易云昭。”
“易云昭?”柏皓霖重复道,他不是质疑易云昭的能力,只是觉得现在他并没有准备好处理这种案子。
“尸体是他发现的,警署有一个规定:谁发现的尸体,谁有优先处理权,除非他放弃,案件才会重新分配。”
这可有好戏看了。柏皓霖在心里道。
趁着检验报告还没出来,柏皓霖到五处找易云昭,想了解发现他尸体时的情况。
和大多数时候一样,易云昭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桌面上拼了一半的拼图发呆,柏皓霖走进去,向他打招呼:
“云昭。”
“柏医师。”易云昭回过神,道,“找我有事吗?”
“我刚刚在法医那里,听说你发现了一具尸体?”柏皓霖开门见山地问。
“嗯,我早上去公园晨跑的时候看到一只狗一直对着一个灌木丛叫,就过去看了看。”易云昭简短地说。
“仅仅因为一只狗对着灌木丛叫就判断出不寻常,看来你拥有了不得的观察力,这是你的天赋哦!”柏皓霖由衷地说。
“在我看来,更像是一种诅咒。”易云昭并不因柏皓霖的夸赞感到高兴。
“难道你要放弃吗?这可能是一桩大案子,也是出人头地的好机会。”柏皓霖劝道。
“我当警察可不是为了出人头地。”易云昭瞥了他一眼,平淡地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或许可以借此克服你内心的阴影。”柏皓霖知道刚才自己的话伤了易云昭的自尊心,改口道。
易云昭没有说话,身子却往前靠了靠,似乎在附合着柏皓霖的话。
“我在法医室看过那桩尸体,的确有问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和你一起跟进。”
易云昭盯着拼图,似乎没有在听柏皓霖的话,但他却拿着一块拼图看似漫不经心地在把玩着,却迟迟没有将它落下。通过他的这个小动作,柏皓霖知道他正在思考自己的话,没有催他。
过了许久,易云昭才微微点了点头。
“云昭,现在查到死者的身份了吗?”柏皓霖见他首肯,问。
“暂时还没有。”易云昭道,“我已经请巡警部的同事在公园附近发出公告了。”
“那好,如果有消息也请知会我。”
“嗯。”
次日,TMX白虎警署,柏皓霖办公室
柏皓霖刚走进办公室就看到桌上放着一个文件夹,里面装的是那具无名女尸的毒理报告,她虽然死于窒息,可是却已经慢性铊中毒,就算不杀她,她也很快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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