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
“有人跳楼自杀。”
“自杀也要解剖?”柏皓霖记得之前周成祖说过只有不能确定死因的情况下才需要解剖。
“这人比较特殊,”周成祖道,“他是一名基金经理人,因为金融风暴出现了财务问题,最后导致自杀。不过他的妻子不相信他会自杀,要求解剖。”他尽量简短地解释。
“原来如此。”
“如果你有时间,可以观摩,之前你不是说想研究法医心理学吗?”周成祖破天荒地主动邀请柏皓霖。
“好啊,只要周医师不介意。”柏皓霖对周成祖的表现有些奇怪,他不是很反感自己么?现在怎么会突然这么热心?难道他已经察觉到自己在怀疑他?
柏皓霖不知周成祖在唱哪一出戏,但他还是接受了他的邀请,准备见机行事。
法医鉴证处
该名死者的死因很容易判断,他的神情安详,没有痛苦,从外表上看不出端倪,不过既然死者家属要求解剖,周成祖自然要尊重家属的要求。
“周医师,如果是有人将死者推下去的,尸检查得出来吗?”柏皓霖问。
“要看骨折的情况,跳楼出现多处骨折是正常的,当然也有绝不会摔坏的骨头,也就是内耳的骨头,即锤骨、砧骨和镫骨。但如果尺骨骨折,说明他之前有过挣扎,肯定不是自愿。另外还可以通过诺曼实验来确定死者跳楼时的样子。”
“诺曼实验?”
“就是将模型放到同样的地方,用不同的方式推下,用模型倒地的姿势反向推理。”周成祖今天格外耐心。
“呵,首席的称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柏皓霖赞道。
周成祖对柏皓霖的赞赏无动于衷,他见死者的嘴唇微张,便轻轻扳开了他的嘴,竟发现里面塞着一张只有正方形的小纸条,上面写着:
“贪婪”
“很奇怪,”周成祖说着又问柏皓霖,“柏医师,你怎么看?”
“确实很奇怪,死者有没有留下遗书?”柏皓霖见纸条上的字是打印出来的,问道。
“好像没有。”周成祖不太确定。
“这应该不是自杀。”柏皓霖正色道。
“何以见得?”
“打印机不能打印这么小的纸,肯定经过了裁剪,试问为什么一个自杀的人要这么麻烦地做这些事?直接写在纸上不就好了吗?而且他为什么要放在自己嘴里,而不是口袋里?”
“你的意思是说自杀的人不会这样做?”
“一个万念俱灰想以死了结生命的人肯定不会这样做,这是谋杀案。”柏皓霖非常肯定。
“看来我要给刑侦部打电话了。”周成祖走向办公桌,拔通了内线电话。
趁着周成祖打电话的空当,柏皓霖再次审视那张纸条。
“贪婪”,言简意骇的两个字,似乎在暗示着死者的真正死因。
从字面上理解,这应该是仇杀,死者是基金经理人,又有财务问题,树敌众多,只要详细调查与他有财务来往的人,应该很容易破案。可是凶手的行为却有些古怪,明明已经伪装成自杀了,为什么还要留下纸条引起警方的注意?是想揭露死者的丑恶嘴脸?还是有其他目的?
柏皓霖暂时想不明白。
过了一会儿,刑侦一处的一名警员来法医鉴证处,柏皓霖不方便在没有警方邀请的情况下介入案件,他借故离开,却在走廊遇到了范国懋:
“范医师。”他向他打招呼。
范国懋冲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埋着头,继续往前走。
柏皓霖对范国懋的态度已习以为常,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刚坐定,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您好。”柏皓霖接起电话。
“柏医师,你的方法果然有用!我已经查到了!”电话那头是易云昭的声音,
“查到了?”柏皓霖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死者之所以会铊中毒其实是因为她在慢性自杀!”
“慢性自杀?”柏皓霖道,“你是说她自己并不想连累家人,但又怕自己突然死亡会引起警方怀疑,所以选择了慢性自杀,而她妈妈却不知道这事?”
“是的!”易云昭肯定地说。
“但你怎么知道她是慢性自杀?”柏皓霖还是不太明白。
“昨天我和她哥哥谈了谈,他已经全盘托出,其实是死者求他拿来了杀虫剂,他知道妹妹有意求死,可是他们的妈妈却不知道,在发现妈妈杀了妹妹后,他只得帮忙处理了尸体,”易云昭道,“现在我已经将案件报告递交给李警司,等他签字同意,检察院就会对他们母子一起提起公诉。能够破案全仰仗着柏医师,所以我想你有权利知道真相。”
“云昭你太客气了,我只是告诉了你一些心理学的知识而已,能破案还是全靠你自己。”柏皓霖对易云昭坚忍的意志颇为钦佩,一般的警员在结案后都不会再次深入调查,同时也对自己曾想借死者的哥哥的生命引出神秘人士感到愧疚——他并非主谋,而是出于孝顺而沦为帮凶的从犯,罪不致死!柏皓霖有些庆幸神秘人士没有中计,否则他会后悔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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