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吗?”
“咳,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刚刚交警部通知我已经结案了。”检验员一边说一边将证物袋装进结案盒,将它封好,准备送到档案处归档。
“那为什么一开始会送到这里来?”柏皓霖暗觉不对劲——如果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以警署的一贯作风是不可能送到支援部进行检验的,说明这绝对是恶性案件,而且凶手在逃,现在却突然结案,实在蹊跷!
“谁知道呢!”检验员撇撇嘴,然后四下看了看,靠近柏皓霖,压低声音,“要让我说,这名死者一定死得很惨!”
即是说这起交通事故的肇事者有背景!!柏皓霖在心里补充。
想到这,柏皓霖透过玻璃,望向前方的法医处,暗想:
如果被范国懋知道,一定会用他的方法来“主持正义”吧?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为死者讨回公道了吗??
想到这儿,柏皓霖好像两股力量在他心里胶着,一方面残酷的现实让他不得不认同范国懋的做法,另一方面他接受了多年的教育告诉他这么做是不对的!站在正反两个角度思考都各有道理,一时之间无法评定孰是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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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人说话间,易云昭突然冲进血液检验处,急切地问:
“请问昨晚十点多发生在西娄街的那起交通肇事案的证物是送到这里了吗?”
“是的。”检验员捧起档案盒,“你来拿这个?”
“谢谢!”易云昭接过,二话不说就扯去盒边的封口胶。
“你在干嘛?”检验员不解,他原以为易云昭会把档案盒送到档案处。
易云昭将血衣取出,仔细翻看着,发现血衣有多处破损,有的破洞甚至足有拳头大小,除此之外,血衣上还沾着不少小石砾和灰尘。易云昭将血衣塞回证物袋里,向检验员道:
“我拿走了。”不等检验员抗议,他又像一阵旋风似地匆忙离开。
“哎,已结案的证物不能随便拿走!”检验员冲易云昭远去的背影喊道。
“我去看看。”柏皓霖对检验员说完跟随易云昭的脚步离开了。
易云昭拿着血衣来到三楼的一间问询室,有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正等在那儿,他衣着扑素,清秀的脸带着些许稚气,此时他低着头,双手微握放在桌上,两臂夹在身体两侧,时不时地扫视着四周,显得很拘谨。
柏皓霖站在单透镜后,打开扬声器。
“你看看,这是你说的衣服吗?”易云昭将装在证物袋里的血衣放在少年面前。
少年看了血衣一眼后,将眼神迅速移开,使劲点头。
“请你将当时的情况再说一次!”易云昭坐在少年对面,盯着他。
“我叫邱纬,昨天晚上我和室友赵刚一起去看了电影,电影散场时大概已经十点十分了,学校十点半查寝,我们怕时间来不及就一路小跑回去。到西娄街东三段的丁字路口时,赵刚跑在我前面五米远的地方,路口的绿灯已经在开始倒计时了,赵刚回头冲我喊了一声就冲了过去,”说到这,邱纬咽了咽口水,极力控制自己颤抖的声音,“突然,一辆黑色的悍马像是从地狱开出来似的,突然撞向赵刚,就在眨眼间,赵刚就从我眼前消失了!!当我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赵刚好像被车上的什么东西夹住了,那辆车将他拖行足有五十米才刹住!!”室友惨死的模样至今浮现在他眼前,令他无法释怀,他紧抓着牛仔裤,想缓解当时血腥的场景给他带来的冲击。
“你报警了吗?”易云昭问。
“没有。”邱纬的声音小了许多,“我当时吓呆了,跑过去看赵刚,可是他已经没救了。”他有些心虚地垂着头,不敢直视易云昭,“我不知道怎么办,正要掏出手机报警时,从那辆车上走下四个人,其中有一个很眼熟,他下车的时候正好讲完电话,对另外两个人说:‘老胡说只要不是酒后驾车就没事,最迟明天就能出去。’!”
“他们身上有酒气?”易云昭打断他。
“这倒没有。”邱纬摇摇头,“我看到赵刚混身是血的样子也懵了。其中一个戴眼镜的走到我面前指着赵刚问我是不是认识他,我点头,他二话不说拿出支票本,开了一张支票给我。”他说着从裤包里摸出被揉得皱巴巴的支票放在易云昭面前,看得出他曾负气将支票揉成一团。
易云昭打开一看,只有数字栏上写着:十万。签名栏处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个叫程斌的人的名字。
“我回到学校后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应该怎么跟赵刚的父母交待,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置这笔钱,也不知道还能告诉谁,所以……”邱纬眼睑下垂,咬着嘴唇。
“你做得很对。”易云昭鼓励他,“赵刚的死不是你的错,应该由他们向他的父母交待!!”
“谢谢!”邱纬忍了许久的眼泪如同得到释放,冲出眼眶。
送走了他,易云昭这才注意到柏皓霖正站在自己身后,他愣了愣,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柏皓霖什么也没说,只是冲他笑了笑,易云昭向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易云昭拿着邱纬给他的车辆消息到二楼的交通安全部查实,柏皓霖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刚坐定,门就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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