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旅行社的老板和文原正抢夺着一柄美工刀,文原的手腕上有一道血痕,淌着满手血。
老板大声叫着:「文原割腕,快来帮忙!」
茂辉冲了回来,和四周其他同业男员工一拥而上,将文原压倒在地,
夺下了他手上的美工刀。文原泪流满面,闭着眼睛呜咽哭着。
「文原,你干嘛这样!」茂辉惊慌喊着,按着文原手腕伤处,
另一只手在身上掏摸,想找个什么手帕卫生纸之类的东西来替文原止血。
「让开让开!」一个年轻女生推开众人蹲下,手里拿着一条丝巾,
将文原手腕上方处紧紧绑缚,打了几个结,这才拍拍手说:
「还看什么,快叫救护车,送他去医院缝合伤口啊!」
「不用了……」文原站起身来,抹抹眼泪,吞咽几口口水,
正正经经地向所有人鞠躬道歉,跟着转身出去:「我自己去医院……」
「等等,我陪你去!」茂辉怕他出去又想不开,匆匆忙忙跟在后头,两人下了电梯。
严伯仍激动地讲着电话,一见文原手腕处有血污,立时气愤对着电话那端大骂:
「看吧,果然出事啦,你奶奶个熊!」
《鬼怨火》二、六月十一 .07
茂辉陪着文原往数百公尺外的医院走去,终于忍不住问:「嘿,到底是什么事?」
文原脸色难看,神情凄苦,抿着嘴说不出话,好半晌才说:
「茂辉哥,真对不起,我真的是一时想不开……我不会再这样了,我还有家人,真的挂掉,我家人可惨了……」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原摇摇头:「我不想讲……」
□
茂辉回到公司,替留院观察的文原请了假。手上还拎着那丝巾,他将丝巾清洗干净,
见方才那提供丝巾的女生让一群男人围着,七嘴八舌问东问西。
茂辉自然也不落于人后,挤了过去,扬起手中丝巾,摇摇晃晃地说:「小姐,这是妳的丝巾。」
「哗──战神来了。」「战神出马,大家没戏唱啦!」
那些同业男士们一见茂辉过来,哄堂笑着,全都退至一边,
这是大家的默契,都想见见茂辉再一次地向女性提出邀约,
然后遭拒,且将之言行当作负面教材,提醒自己绝对不能犯下同样的错误。
「承让承让。」茂辉也老实不客气地向几个平时一同插科打诨的损友们拱拱手,
一点也不介意「战神」这样的封号,反而觉得十分得意。
「这是妳刚刚的丝巾,还给妳。」茂辉将丝巾递给那女生,见她面貌可人、个头娇小,
除了服装有些跟不上流行之外,完全就是电视机里那些一线女星的样貌标准,
不知道是新进行的同业员工,或是前来询问旅游事宜、护照申办的准旅客。
「娜娜从外地来的,帮家人代问一些出国旅游的手续问题。」一旁的阿茵插口,接着又说:
「人家还有正事,别耽误人家太多时间吶,速战速决吧,战神!」
茂辉点点头,这才知道这女孩叫娜娜,想来是英文名字的直译。
他清清喉咙,大力拨动头发,他一直认为拨头发这个动作性感而帅气,
同时挑挑眉说:「在下Simon,第一次见面,妳好。」
「哈哈!」同业们毫不避讳地哄笑:
「茂辉就茂辉啰,Simon个鬼啊,塞巴咧。」「他什么时候替自己取这个名字了?」
「你好。嗯,为什么他们叫你战神吶?」娜娜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地并不怎么排斥茂辉,
她接过丝巾,瞧了瞧,笑说:「你洗得满干净的。」
「可以耽误妳一点时间吗?」茂辉又拨了一次头发,顿了顿,再拨了一次头发,
见到手上有头皮屑,赶紧拍掉,搓搓手说:「让我仔仔细细和妳解释为什么他们这样叫我。」
「什么事啊?」娜娜爽快地答应,指指外头说:「在外面说吧,别妨碍大家忙了。」
「好啊。」茂辉眉开眼笑地跟上,又拨了几次头发。
同业男女等全挤到窗边,有些预测着茂辉大口一张,兴之所至,会脱出哪些惯见口白,诸如:
「今晚我一定得请妳吃饭,以聊表我的真心。」
「我是一个真诚而爱家的好男人,错过我是妳此生最大的损失。」
等台词。有些则对赌着茂辉一共会拨几次头发。
大伙只见到两人在外头廊道角落有说有笑,茂辉时而抱手站三七步,
时而两手按着娜娜肩上的墙,时而横着左手横放托右手,右手则比个「七」,
放在下巴或是两眼之间,大都是些过时的恶心动作,他通常会拨个三四次头发之后变换一种站姿。
在大家数到茂辉拨动第四十八次头发之际,这才开始相信,这次茂辉真的走运了,他俩竟然交换起电话号码。
阿茵摊摊手说:「天吶!他的诚心感动上苍了。」
茂辉高仰着头,得意洋洋地回来,见大伙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还故作不在乎地问:「怎么了,这很稀奇吗?」
「你和她聊什么聊这么开心吶?」
「就一些出国旅游的建议跟护照申办的手续问题啊,我们还约了今晚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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