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沈蓉关切地问道。
“看来,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墨家沉不住气了!”
“墨家为什么早不打电话晚不打电话,偏偏今天打呢?”
“想想我们做了什么就知道了,”白正天说道,“我们先是查了陆亮的历史,然后又抓了林笑,接着,电话就打来了,威胁我们不要再查了。”
“就是说,这两个人物,是主要的突破口?”
“对,我们现在要做的,一是查清楚跟倪一卿去接陆亮的人是谁;另外,就是从林笑那里挖出墨家矩子来!”
吃完晚饭后,白正天把沈蓉送回家,自己回到了父母家里。走进屋,母亲便迎了出来,一番寒暄之后,白正天便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母亲踱到他跟前小声说道:“你爸在书房呢,进去说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
“看你这孩子,几天不见了,说说话嘛!你怎么这么倔呢!”说着,母亲拖起白正天,把他往书房里推。
父亲正在练习书法,白正天闷声不响地走进去,站在父亲身后观摩。
白清运提着笔管,运筹帷幄一番,写下了一个大大的“摩”字,然后头也不回地问道:“回来了?”
“嗯。”
“吃饭了没有?”声音依然是冷冰冰的。
“吃了。”
“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七人同时命丧黄泉,颜志宏肯定向父亲汇报了,所以父亲突然这么问,白正天也不惊讶,说道:“还算顺利吧!”
白清运“嗯“了一声,不再搭理儿子,继续挥毫泼墨。
一会儿的工夫,写就了七个墨迹淋漓的楷书大字。
白正天禁不住问道:“爸,你怎么想起写这七个字了?”
白清运写的正是李三清曾经写过的:摩顶放踵利天下。
“听说凤凰有个墨家组织?”
“你不是不信吗?”白正天冷冰冰地顶了回去。
白清运瞅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叹道:“真是儿大不中留啊!”
白正天面无表情地站着,不言不语。
白清运看着儿子闷声不响的样子,不禁笑了:“你不关心我为什么写这几个字了?”
父亲语气和缓了,白正天倒觉得不好意思了,忙笑了笑,涎着脸说道:“想。”
白清运指着儿子说道:“你啊,什么时候能成熟起来呢?还是那么情绪化!”
“我也就在您老人家面前情绪化一下。”
“什么叫见微知著?一个人的性格体现在他日常生活中的一言一行上,这也就是我恨铁不成钢的原因。知道做警察最需要的是什么吗?沉着冷静,处变不惊!苏洵说:‘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做警察,也应该有这份定力,只有这样,才能条分缕析,开阔思路,遇到危难险阻,才能披荆斩棘化险为夷。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当警察吗?就是因为你少了这份镇定的工夫。”
父亲第一次对自己如此谆谆教导,白正天听了,眼眶不禁有点湿润了。以前怕父亲,怕的是他冷冰冰的面孔,其实父亲是爱自己的,这种爱非常深沉、内敛而不张扬。他忙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白清运又看了看宣纸上墨迹淋漓的七个大字,说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擒获真凶,必须了解他们的文化和思想。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吗?”
白正天说了这话的来历,以及对墨家思想的理解。
白清运点点头说道:“有进步!是沈蓉教你的?”
白正天脸一红说道:“跟她学了不少东西。”
“这姑娘不错,你要把握住机会。”
“什么机会不机会的?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就因为是普通朋友才要把握机会嘛!不是普通朋友,还要机会干什么?”
父亲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逞起口才来了,白正天被逗乐了。
白清运转身把毛笔递给白正天:“写几个字看看。”
白正天接过笔,犹豫了一下,蘸饱墨汁,一气呵成地写出了十个大字: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
白清运仔细看着白正天的字,微微点点头:“不错,只是锋芒太盛了,再收一下就更好了。”然后仰天长叹一声,“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谈何容易啊!”
白正天笑问:“连一市之长都打退堂鼓了?”
“哎,不说这些了,你去把我烟拿来。”
“在哪儿?”
“客厅沙发的包里。”
白正天转身把父亲的公文包拿进书房,打开拉锁,准备拿出香烟。但是翻找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惊恐地抬起头来看着父亲。
“怎么了?”
“这……这……这是哪儿来的?”白正天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刀鞘来。
一个睚眦刀鞘。
图案狰狞可怖。
他的脑海里迅速地转着各种念头,父亲得罪墨家了?还是做过什么让墨家不满的事?每天晚上拎着大包小包来探望父亲的客人,一幕幕在眼前显现。《墨者》记载,墨家曾杀过很多贪官污吏。父亲是不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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