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天看了看颜志宏,然后问道:“这都能看出来?”
“而且我还能看出,造这本假书的人是写完字之后,再造假的。你看,这里有一层淡淡的颜色蒙照在字迹上。”
白正天和颜志宏凑近了看,但根本没看出什么淡淡的颜色。
颜志宏不禁说道:“无稽之谈。”
沈蓉笑笑:“颜局长,您马上就可以看到我不是在胡说八道。”
言犹未了,沈蓉一把将书撕开。
屋里众人都惊呆了。
白正天虽然相信沈蓉,但也被沈蓉的突然举动镇住了。
颜志宏喝道:“正天,你把她赶出去。”
“慢着,”沈蓉说道。
这本《墨者》跟沈蓉看过的那本书一样,用的是蝴蝶装。沈蓉一撕,把装订线全撕开了,一本《墨者》成了几百张散页。
沈蓉随便拿出一页纸来,指着装订处说道:“你们看,这里的纸是白色的。”
白正天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装订好之后,再造假,装订得比较紧密的地方,溶液渗透不进去,所以就无法变黄变旧,仍然保持着原先的白色。”
书画作伪算是中国传统的手工艺了,历代都有不少奸商为了谋取暴力,采用各种方法伪造古书古画,最常见的就是把纸张变旧变黄,方法很简单,原料也很常见,一般将国画颜料如藤黄、花青、储石、胭脂、三青等研调成液态,然后用纱布过滤去除淀屑草渣,之后兑入胶矾溶液。然后通过直染、拉染、浸染或者托染的方法,使纸张着色。
这种纸张不仔细辨认,往往可以乱真。
《墨者》的造假者没有想到,沈蓉竟然能通过一粒汗珠,把精心设计的骗局一下子揭穿。
白正天喃喃自语道:“那后面这部分难道都是假的?”
沈蓉想了想说道:“我想大部分都是真的,只有涉及到白市长的时候是假的。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骗过我们!”
白正天听着也是这个理,长长吁了一口气,父亲可以撇清了!他感激地看了看沈蓉,没有他的帮忙,父亲的嫌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洗清呢。可是他不经意间看到颜志宏正恨恨地看着沈蓉,他突然意识到,两个人一直在自说自话,一局之长反而成了看客了,他赶紧问道:“颜局,您看我们是不是加强对林笑的审问?”
颜志宏的脾气这才消了一点,又摆出了一副一局之长的威严架势:“嗯,要连夜突审。”
话音方落,一个警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报告!林笑自杀了!”
一听这话,众人吃惊不小,急忙赶到审讯室,林笑已倒在血泊里,一个警察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
林笑右耳下面的大动脉割断了,之前血液一定是喷涌而出的,因为审讯室的地面上、墙壁上甚至连天花板上都是鲜血淋漓。
林笑的右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的薄片。
白正天走向前去,把薄片拿起来,擦干上面的血迹,发现竟然是手机Sim卡,只是这个卡片做得很特别,四周包了一层薄薄的钢片,边缘打磨得特别锋利。他再看看四周,尸体旁有一个手机,电池和机身是脱离的,白正天拿起手机看看,里面没了Sim卡。
审讯室里怎么可以打电话呢?
他刚准备问,颜志宏已经虎着脸训人了:“他进来的时候,手机没有暂扣吗?”
一个警察畏缩着说道:“暂扣了,后来……后来他供称有本书,我们就放松了警惕。他说要打个电话,我们想……我们想,也许可以监听他的电话……谁知道,他拿到手机之……后……”
当时林笑拿到手机之后,警察离开了审讯室,坐在单向玻璃窗前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林笑装模作样地按了好几下开机键,手机无法开机。
于是他卸下了电池。
监视的警察毫不在意。
过得片刻,林笑取出了Sim卡,举在手里,冲着单向玻璃神秘地笑了笑。
两个警察这才意识到,林笑早已知道自己被监控了。
他向警察挥挥手,仿佛在说再见。
两个警察很不屑地哼了一声。
可紧接着,林笑手一挥,还没等警察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一股血柱已经冲天而起。
听了下属的汇报,颜志宏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了,他瞪着两个审讯的警察说道:“回去写个材料。”
大伙都知道,这是让他们写检讨了。
白正天一晚上都没睡好,反反复复想的全是与案情有关的点点滴滴。第二天一上班,他又一头钻进办公室,调来了所有的卷宗,研究着每一个细节,思索着可能遗漏了什么线索。可是一上午,他都一无所获。这个墨家组织越来越像邪教了,竟能号召人们赴汤蹈火、死不旋踵。中国历史上经历了那么多的战乱和黑暗时代,一个个旧王朝覆灭了,一个个新王朝兴起了,而墨家组织却能一直绵延至今,什么样的精神,竟能有如此巨大的力量?
办公室突然传来阵阵欢快的笑声,白正天循声望去,却是几个同事聚在一起讲笑话。
韩雪大笑着,挥舞着手说道:“听我说,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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