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小心,中尉。”
警笛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雷切尔步行前进。她把手枪别在腰带上,然后把束在裤子里的衬衫拉出来,以便藏住枪。不穿制服却带着手枪冲向急救中心总是不合适的。
人群拥挤在人行道上。雷切尔在街上堵着的车辆之间左突右闪,甚至得爬上车顶向前走。她发现一辆红色的市政消防车正在缓缓驶入圣安妮门。这儿太狭窄了。一队高度警惕的瑞士卫兵组成了一道防线。不过这次没拿仪式中的戟,而是每人手中拿着一支突击步枪。
雷切尔冲向防线。
“宪兵队的维罗纳警官!”她喊着,举起手来,手中拿着身份证,“我必须见斯佩拉主教!”
人们表情严肃,没有理睬她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得到封锁圣城所有入口的命令,除了对重要人物开放之外,其他人一律不准入内。一个宪兵队的警官是没有权力违抗瑞士卫队的。
但是从防线的后面,一个守卫走了过来,他穿着深蓝色衣服。雷切尔认出他就是那个曾经与之说话的守卫。他挤出防线过来见她。
“维罗纳警官,”他说,“我接到命令,要护送你进去,跟我来吧。”
他开始出发,并让她跟随。
通过大门以后,她紧追着他,“我的舅舅……维罗纳蒙席……”
“我除了知道要护送你,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让她上一辆管理员用的电动车,说,“是斯佩拉主教下的命令。”
她上了车。笨拙的消防车向前行驶,进入了梵蒂冈博物馆前的大院里。它和其他的急救车混在一起,其中还包括两辆装有机关枪的军车。
为了清除障碍,守卫把他们的车向右开,以减轻博物馆前急救车的阻塞情况。在高处,塔还在燃烧。在远处,一架喷水的飞机试图到达着火的塔顶。火焰层层叠叠从上面三层楼的窗户里冒出来,黑烟滚滚。那个塔里有大量的书籍、资料和卷轴,很容易烧起来。
这是一个巨大的灾难。就算是火没有烧到的地方,也被水和烟给毁掉了。记载着几个世纪西方历史的卷宗,全都消失了。
雷切尔所有的恐惧仍然集中在一件事情上。
维戈尔舅舅。
车飞快地驶过市区车库,继续行驶。最后到了覆盖着城市后方的大花园。
他们的目的地就在眼前了。绿色中间出现了几堵围墙,里面是梵蒂冈直升机场。机场是由网球场改建的,就是一大块水泥地还有些附属建筑。
一架飞机停在停机坪上,与那片混乱格格不入。桨叶开始旋转,越来越快,引擎隆隆作响。雷切尔认识这架白色飞机,那是教皇的专机,被昵称为“圣机”。
她也认出了斯佩拉主教那黑色的袍子和红色的腰带。他站在客舱门的旁边,躲闪着旋转的桨叶,一只手拿着他的红色无边便帽。
他转过身,注意到开来的汽车,举起手来向他们致意。汽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雷切尔几乎无法等它停稳就推门下来。她急急忙忙跑向主教。
如果有人知道她舅舅的命运,那么这个人就是斯佩拉主教。
或者另一个……
一个人影从飞机后面闪了出来,匆忙地走向她。她跑过去,在飞机旋转的桨叶下,紧紧地拥抱了他。
“维戈尔舅舅……”热泪从她眼中流出来。
他退了一步,“我听说了。伦德将军告诉我你遭到袭击了。”
雷切尔回头看了一眼着火的塔楼。她闻到了他头发被烧焦的味道,他的眉毛也被烧焦了。“看来不是我一个人遭到袭击了,谢天谢地你没事。”
她舅舅的脸暗下来,声音变紧,“但是很不幸,并非所有人都是有福气的。”
他们四目相视。
“雅各布在爆炸中死去了。他的身体挡住了我,他救了我。”即使有飞机的呼啸声,她也听出了他声音中的痛苦,“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离开。”
他让她上飞机。
斯佩拉主教向她舅舅点了点头,模糊地说:“必须制止他们。”
雷切尔跟着舅舅进了飞机。门关上时,他们系上了安全带。飞机迅速离开地面,平稳地升向空中。
“那些袭击者,”雷切尔开始说,“……他们开着有梵蒂冈牌照的车。”
她舅舅点了点头,并没感到奇怪。“看起来梵蒂冈不仅是在国外有间谍,在内部也有人监视着它。”
“谁……”
他叹息了一声,打断了雷切尔。他坐直了一些,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一张折着的纸条,递给了她。“科隆大屠杀的幸存者向一个素描家描述了它。他看见这个东西刺在一个袭击者的胸部。”
雷切尔打开纸条。画得惊人地详细,那是一个盘绕着的红色的龙的轮廓,翅膀燃烧着,尾巴盘旋着,卷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放下图画,看着舅舅。
“这是一个古代的标志,可以追溯到14世纪。”她舅舅说。
“什么的标志?”
“龙庭。”
雷切尔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个名字。
“他们是中世纪的炼金术异教,由从早期教会分裂出的教派创建,他们亲历了教皇和伪教皇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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