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呢?
这许多问题,菲耶尔先生找不到答案。他的手下每天在废墟上搜索。他也几乎
每天亲自前来指点。但从那里到发现亚森·罗平藏身之所——假如博特莱的看法是
正确的话——要跨越一条鸿沟,而这位优秀法官看来不准备跨过去。
于是,人们自然又转向伊齐多尔·博特莱,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拨开了迷雾;他
一走,迷雾重又聚拢,而且变得越发浓重了。他为什么不热心破此案,一破到底呢?
他已经走到了那一步,只要稍作努力,不就成功了吗?
《大报》一位编辑以博特莱的监护人贝尔诺的名义进了让松中学,向他提出这
个问题。伊齐多尔谨慎地答道:“亲爱的先生,世界上不光有亚森·罗平,不光有
盗贼和侦探的故事,还有中学毕业会考。我七月份考试。现在是五月,我不想落榜。
不然,我父亲那个规矩人该怎么骂我呀?!”“可是,如果您把亚森·罗平送交司
法当局,您父亲该会怎样夸您呀!”“好吧!反正还有时间,等到下次放假……”
“圣灵降临节的假期?”“对。我六月六日星期六乘头班火车出发。”“那么,那
天晚上,亚森·罗平就要被逮捕归案了。”“您能放宽到星期日吗?”博特莱笑着
问。
“为什么耽搁?”记者极为认真地反驳道。对这位年轻人,大家新近都生出一
种非常强烈的无法解释的信任,尽管事实上,事件的发展只在一定程度上证明这种
信任有道理。但这有什么关系!人们相信他。对他来说似乎没有什么难事。人们指
望他干出名堂,就好像他是一位破案的奇才,目光如炬,直觉敏锐,经验丰富,手
段高超。六月六日,这个日子会登在各家报纸上;六月六日,伊齐多尔·博特莱将
乘快车赴迪耶普,当晚,亚森·罗平将被逮捕归案!
“除非他在那天以前逃走……”亚森·罗平最后一班拥护者说。“不可能!所
有出口都被看住了。”“除非他伤势过重,已经死了。”那些拥护者又说。他们宁
愿让心目中的英雄死去,也不愿看见他被俘。
马上有人反驳道:
“算了吧。亚森·罗平要是死了,他的同伙必然知道。他们会替他报仇。
博特莱这样说过。”六月六日到了。六名记者在圣拉扎尔车站等候伊齐多尔,
其中有两名想陪他去,被他婉言谢绝。
博特莱独自走了。列车包厢里别无他人。由于前些日子熬夜准备功课十分疲劳,
他很快就沉睡过去。梦中,他觉得火车停了很多站,旅客们上上下下。一觉醒来,
鲁昂已经在望。包厢里还是他一人。但是对面长椅背上有个灰色大头针钉着一张大
纸,上面写着:
各人有各人的事情。管好自己的就行。否则,倒楣活该。
“很好!”他搓看双手说,“对方慌张了。这种威胁与冒牌司机的威胁一样愚
蠢。写的什么鬼话!一看就知道不是亚森·罗平写的。”火车穿过一条隧道,就到
了鲁昂这座诺曼底古城。伊齐多尔在车站月台上转了两三圈,活动活动腿脚,正准
备回包厢时,失声惊叫起来:原来他从报亭经过,漫不经心地瞥见《鲁昂报》号外
头版登着一条消息,立刻领会到了它的可怕意义:
最新消息——有人从迪耶普给本报打来电话:昨夜有歹徒闯进昂布吕梅齐城堡,
捆住德·热斯弗尔小姐手脚,堵住她的嘴巴,并且劫持了德·圣韦朗小姐。距城堡
五百米外发现血迹,并在附近捡到一条染血的披巾。有理由担心不幸的姑娘已经遇
害。
在车上,伊齐多尔·博特莱伛着腰,两肘支在膝盖上,手托着腮,苦苦思索,
一直到迪耶普,都没有动一动。下车后,他租了一辆汽车。在昂布吕梅齐门口,他
遇见了预审法官。法官向他证实了那条可怕的消息。
“没有更多的情况吗?”博特莱问。
“没有。我刚到。”这时,警察队长走近菲耶尔先生,交给他一张揉皱并撕破
的、发黄的纸条。这是他刚刚捡到的,就在离发现披巾处不远的地方。菲耶尔先生
看了一阵,递给伊齐多尔·博特莱,说:“这对我们的调查帮不了多大的忙。”伊
齐多尔把纸条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只见上面写满了数字、标点和符号。下图
便是按原样复制的:
三、尸体
将近下午六点,菲耶尔先生办完一天的事,在书记员布莱杜先生陪同下,等候
送他回迪耶普的汽车。他显得烦躁不安,两次问:
“你没看见博特莱那小家伙吗?”“没有。法官先生。”“他到什么鬼地方去
了?一天都没见到他。”忽然,他闪过一个念头,就把文件夹交给布莱杜,绕过城
堡向废墟跑去。
52书库推荐浏览: [法]莫里斯·勒布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