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情敌
说什么以为不会再见,香港能有多大?我自嘲地笑笑,却发现连笑的力气都没有。
方卓含端着一杯水搁在我床头,然后拉过把沙发凳,对着我坐下。
他今天好安静,我想我一定是得了很严重的病吧。可是我怎么会在这里,如果生病了,不是应该躺在医院里吗?不过锦鹏好象从来不喜欢去医院的,都是叫医生来家里。锦鹏呢?跑去哪里了,为什么不陪着我?我脑子里有一堆的问题,搅在一起,让我的头痛更沉重了。
“你感觉怎么样?”他关心地问。面对他,我平静了许多,也许是因为分开太久,也许是因为,一些曾经隐约出现的东西,没有了吧。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依旧是我最关心的问题。我知道我还活着,会思考,会说话,独独不知道他在何处。
“这是我家,”他说,“你第一次来,觉得很陌生也是正常的。”他答得驴唇不对马嘴。
“我是问我怎么来的这里?”我强调了‘怎么’两个字。
他不语,他发觉了我问题的中心词,与他无关。我看到了他脸上的落寞,但我看不懂,来得太迟,来得不是时候的东西,往往没有了它原该有的涵义。
“他送你过来的。”方卓含回答我。他不愿意叫他的名字,是逃避吗?我情愿是我多想。
我沉默了,事情转折得太快,我有些消化不了。“他说为什么了吗?”
“他说他要亲自解释给你听,”方卓含说,“一会儿他就来了,他让我暂时好好照顾你。”
他一会儿就来,他没有不要我。我松了口气,我真怕他是在‘自以为是’地兑现他的那个承诺。
“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吧,”方卓含说,“你的身体还有感觉不舒服吗?”
“就是很虚弱,感觉像大病了一场。”我说。
方卓含用一种无言以对的表情望着我,轻叹一口气。
“怎么了?”我觉得他的神情有些怪。
“一会儿你自己问他吧,”方卓含的眼光有些闪烁,“我也说不清楚。”
当时我一定是虚弱得到了极限,才会被他这种鬼话给敷衍过去。原来我是问了一堆的废话,却忽略了一个根本性的问题:我从未跟叶锦鹏提过方卓含这个人,他又如何------
后来,当我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有足够说服力的台词,而这一点,我更是在更加后面的时空里才了解了真相。
叶锦鹏来的时候,我已经渐渐脱离了那种神志浑浊的状态,我笑着拉他的手,他心疼地拿被子盖住他握着的我的手,其实被子,还不如他的手心暖和。
“怎么把我送到这里来了?”
“这里安全。”
“在你那里不安全吗?”
“也许吧,”他的回答有些闪躲的成分,“最近发生一些事,你可能,会有一些危险。”
“你说什么呢?”我有些乱。
“上次是放蛇,这次你又-------”他不敢说下去,怕我吓坏。
“我,不是生病吗?”
“哼,”他无奈地笑下,“我情愿你生病。”他的眼睛红红的,“打针吃药,很快就能解决了。”
“那我是------”我有些明白了,开始抓紧他的手。
“中毒。”他说得很轻,但很清楚。他用一种愧疚的眼神看着我,我却没有真正读懂那愧疚的内涵。
我没有太多的惊慌或者恐惧,也没有任何的疑问或揣测,在他浑身是血被兄弟们扛回来的那天,我对杀戮的惊悚就耗尽了。我记得他给我的另一个承诺,在我没有准备好的时候,他不会再对我做什么了。如今,这个承诺已经因为我与他的结合而成为完美的过去。而我需要‘准备’的,也已经‘准备’好了的,不止是我对身体,对情感的付出,也包括对生命的交托。
我示意他俯下身,我把嘴凑近他的耳朵,轻轻地说,“还好中毒的不是你------”
我听到他的喉咙里咕咚一下,他微微起身,直到他能清楚地凝视我忧郁却纯然的双眼。他的双眼变成了蓄水池,我的样子映在泪湖中,特别得美丽。
“带我回去。”我说。
“不行。”他丝毫没有考虑,就拒绝了。
“我会小心的,”我说,“我不会让自己再出事了。”
“太危险了,”他摇摇头,“我现在不会让你回去的。”
“好,我不回去,”我说,“你也不许回去。”
“心亭------”他想解释什么。
“你怕我有危险,难道我就不怕你有危险吗?”我在他面前越来越坦白。
“心亭!”他有些急了,“有些事你不了解-----”
“那你说给我了解,说给我知道啊。”我也跟着急,“我已经是你----的了,不是吗?”
“跟这个没有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啊?”
“那个人想害的其实不是我------”话一冲出口,叶锦鹏才意识到自己的卤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我面前,他就是没有能力控制好自己,所有的理性与冷酷都渐渐被软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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