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尔布瓦小姐还没到呢!”德蒂南先生插在亚森·罗平前面,挡住桌子。
“怎么?”“难道她不是必须在场吗?”“我知道,我知道,亚森·罗平还是
不能叫人完全放心。他把五十万放进口袋里,却不会交回人质。啊,亲爱的律师先
生,我真是得不到人家的理解啊!因为命运让我干了性质有点特殊的……事情,你
们就怀疑我的真诚!
其实我不仅为人谨慎,而且还高尚正直。再说,亲爱的律师先生,如果您害怕,
您打开窗户呼救得了,有十几个警察守在街上哩!”“真的吗?”亚森·罗平撩起
窗帘:
“我认为,热尔布瓦先生是甩不掉加尼玛尔的……我跟您说什么了?
喏,这位朋友在那儿!”“这可能吗?”教师说,“我向您发誓……”“没有
出卖我,是吗……? 我决不怀疑。可是,这帮家伙很机灵。瞧,我看见福朗方了…
…格莱奥默……
迪约齐……我的好伙伴都来了!”德蒂南先生吃惊地看着他,多么沉着,他还
哈哈大笑,好像在做游戏,没有任何危险似的!
他这种泰然自若,比看到警察更使律师放心,他离开放钞票的桌子。
亚森·罗平从两叠钱里各抽出二十五张,递给德蒂南先生。“亲爱的律师先生,
这份是热尔布瓦先生的酬金,这份是亚森·罗平的。我们应该付给您这么多。”
“你们用不着给我一文钱。”“怎么?我们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我乐于有这
些麻烦。”“就是说,亲爱的律师先生,您不愿接受亚森·罗平的任何东西。都是
因为我名声不好。”他叹气道。
他把这五万法郎递给教书先生:
“先生,作为我们友好相逢的纪念,请允许我把这些钱交给您,作为给热尔布
瓦小姐的结婚贺仪。”热尔布瓦一把抓过钞票,嘴里却驳斥道:
“我女儿还没结婚呢!”她没结婚,是因为您不同意。其实她急着想嫁人!”
“您怎么知道?”“我知道年轻姑娘常常不经爸爸允许,就做温馨的梦。好在有个
叫亚森·罗平的守护神,他在书桌抽屉里发现了这些可爱的人的秘密。”“您没有
发现别的东西?”德蒂南先生问道,“我承认,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您看上了这件
家具。”“历史的原因,亲爱的律师先生。尽管与热尔布瓦先生的看法相反,除了
彩票之外,书桌里没有任何财宝。况且我当时并不知道有彩票。我非常想买下它,
我找它好多年,因为这张绘有树叶饰柱头的,用紫杉和桃花心木做的书桌,是在波
兰玛丽·瓦留斯卡那所秘密住所里发现的。有一个抽屉上刻着:‘献给法兰西皇帝
拿破仑一世,忠诚的仆人芒西庸敬献’。这行字上面,还有用刀尖刻的几个字:‘
送给你,玛丽。’后来,拿破仑又让人仿制了一张给约瑟芬皇后。因此,玛尔梅松
宫那张书桌,比起我从此收藏的那件来,只是件不完美的复制品。”教书先生埋怨
道:
“唉,如果我在旧货商那儿知道这些,我会赶忙让给您!”亚森·罗平笑道:
“那您就留下了23 组514 号彩票。那笔可观的奖金就全归您了!”“可是,
您本不必劫持我女儿。这一切一定把她吓坏了。”“这一切?”“劫持呗!”“可
是亲爱的先生,您错了,热尔布瓦小姐没有被劫持。”“我女儿没有被劫持!”
“当然没有。谁说有什么劫持、暴力?是她自愿当了人质。”“自愿!”热尔布瓦
先生重复一遍,完全糊涂了。“而且几乎是她自己要求的!怎么?
热尔布瓦小姐这样聪明,又加上心里藏着爱情,决不会不想得到自己的陪嫁!
我向您发誓,我没费什么工夫,就让她明白,只有这么办才能克服您的固执。”
德蒂南先生听得十分有趣,提出不同见解:
“可最难的是与她谈拢。很难想象热尔布瓦小姐能让人接近。”“哦!
我当然难以接近她,我甚至没有认识她的荣幸。是我的一个女朋友,她愿意与
她谈判。”“大概是汽车里的金发女人吧!”德蒂南先生插问道。“正是。她们在
中学附近谈了一次。一切都谈妥了。以后,热尔布瓦小姐和她的新朋友便出门旅行。
她们游览了比利时和荷兰。玩得十分惬意、富有教益。再说,热尔布瓦小姐自己会
说给您的……”前厅有人敲门,匆匆敲了三声,又单独响了两声。亚森·罗平说:
“她来了。亲爱的律师先生,如果您愿意……”律师赶快去开门。
两个年轻女人进来了,一个扑到热尔布瓦先生怀里,另一个走到亚森·罗平身
边。她身材高挑,非常匀称,脸色很白,一头金发,十分耀眼,从中间分开,鬈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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