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这样,问题严重啊。”
连片冈也能明白这种解释。
“可是,这个体系中只有一个难关。要问那是什么的话,就是一个教授——命题委员能够负责的考题只占总考题的几分之一或者十分之一以下。要是这样的话,懒惰的学生仅靠教授教的一部分题,不能保证一定合格。”
“这样的话,不是请几个教授共同教就行了吗?”
“是那样。可是,被厚生省提名委员的教授,每个大学只有一两个。这样考生就必须活跃在几个大学之间。这操作起来比较困难,而且带有风险,所以事实上几乎是不可能的。我想因此随之而来的就是那个‘日本牙科医疗推进同盟’。”
片冈紧张地凝视着浅见,等着他继续往下讲。
“如果串通参加那个推进同盟的命题委员,就能泄漏大半考题。而且,不是采取在命题之后泄漏考题这么露骨的方法,而有可能是采取预先决定明年考题的方针,在半年前或者一年前将此情报透露出来的做法,因此基本上算是合法手段。”
“的确如此……真令人吃惊啊,严重啊,这个问题……”
片冈目瞪口呆。岩永也好像还没有考虑到这么具体的方法,不禁感叹道:“的确如此啊,真是考虑得周全。”那语气倒像是在赞叹这一非法行径。
“可是,浅见,做那么出格的事,不是会造成牙医的粗制滥造吗?不,给我们患者带来麻烦暂且不说,这也关系到牙医自身的信用问题呀。”
片冈提了个实在的问题。
“当然是那样的。有可能出现这种非法行径,全是因为命题委员这一制度存在缺陷。可是,连厚生省可以说都成为同谋,作弊制度能够持续下去的背后,还有围绕牙科治疗的若干问题。”
“是什么?哪些问题?”
“一个就是牙医的不足。现在还不如说有的地方有点过度竞争,可过去是慢性牙医不足。因此,就存在这么个迫切问题,每个牙科医院都必须使自己的学生成为牙医。医疗器具很多价格昂贵,而且学费也相当高。尽管如此,如果自己的儿子不能通过国家考试——也就是说,不能继承医院的话,他们的父母亲会死不瞑目的。”
“可是,如果在大学认真学习的话,不就能通过考试吗?虽说一样是考试,不会像司法考试那么难吧。”
“是的,只要认真学习,就能通过考试。实际上,还是通过认真学习,成为出色牙医的人占压倒性多数吧。不,我希望相信那是事实。可是,其中也有根本不学习的学生。特别是那些牙科医院的子弟,经济上宽裕,什么高尔夫球呀、快艇呀……其他许多许多,过着诱惑颇多的大学生活,等一发觉学得太少、玩得太多,都快要毕业了。这种情况也很多。”
“那种人虽说本人不争气,难道是毫无办法吗?”
“是的,毫无办法是因为世界上哪个地方都有这种人。连我也不能说别人,我自己至今还不能独立,老婆也找不到,在家吃闲饭。总之,解决儿子不长进的牙医和牙科医院经营者的那些不安和烦恼,类似相互保险机构的东西就是那个推进同盟哟。”
“的确如此啊……”
房同里传来一阵长吁短叹。
“但是,如果这些内幕被曝光的话,不是很严重的问题吗?”
“是那样哟,片冈。”
岩永刑侦科长严肃地说道。
“所以,我会向浅见说那样的话。你哥哥浅见刑侦局长知道这件事吗?”
“哥哥还不知道。”
浅见好像很痛苦似的,脸都扭歪了。
“不,说老实话,他也许已经知道了,装作不知道罢了。因为不仅是哥哥,就像厚生省那样,政府、执政党和在野党,甚至连媒体都注意到了制度的矛盾,可都闭口不言。”
“真差劲啊,那种事。”
片冈感叹道。
“上面人干那种事,下面人即便干坏事,不是也会觉得理所应当的吗?……啊,不,我并不是说刑侦局长。”
“确实像你说的那样哟。可是,那个问题不是片冈或者岩永的职责范围,恐怕连福岛县警察总部也无能为力,而是从警察厅、检察的特搜,最后到国会应该处理将关系到日本社会和全体国民的重大问题。更何况,像我这种一点来历都没有的人。因此,我只要解决目前的凶杀案就行了。这之外就是厚生省和我哥哥这些共犯的事了,我想我们可以佯装不知。”
浅见淡淡地说道。语气虽然很冷静,可他的心中一定翻腾着遗憾和焦急。
3
走进客厅,面对面坐下的时候,高梨继仁被父亲良雄憔悴的样子吓了一跳。良雄原本不是那么结实,可正因为那样,平日里特别留意健康问题,所以气色总是很好,不记得生过什么大病。
那样一个良雄现在憔悴得眼窝深陷,脸颊都消瘦了。
“继仁,真的没事吗?”
良雄像看恶魔似地看着继仁问道。
“我说了没事吧。爸爸总是爱担心。那以后,就连警察不是电根本没来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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