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八点十五分只待了十分钟,这么一来,不就符合了刚才大竹所说的凶手制造不在场证明的推测吗?
“这可不太妙呀。”
大竹摇头叹息道:
“这状况看来对省吾很不利,喜多川勉家距离秋川学园非常近,搭电车只需一站,就算徒步,走快一点也不用二十分钟。”
胡说,近内咬紧牙根,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老公……”
喜子紧紧握住近内的手。
18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在那之后近内和大竹完全不曾交谈。省吾没回家,也查不出他到底在哪里。喜子给众人换过好几杯茶,近内面前的烟灰缸堆满烟蒂。他和喜子疲惫得不得了,精神持续极度紧绷的两人,此时几乎都快虚脱了。偶尔有几通打来找大竹的电话,铃声一响起就像利刃刺进近内心脏。然而事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只有时间一分一秒慢慢流逝。
早上七点多,不知道是第几通打来找大竹的电话。
回到客厅时,大竹站在原地对近内说道:
“找到省吾了。”
“咦?”坐在桌前的近内猛然抬起头来来。
“在哪里?省吾在哪里?”
喜子跟在一旁拼命追问!
大竹抿着嘴角,眉头深锁。
“请跟我走一趟。”
“刑警先生。”
近内本能察觉到大竹这句话不太对劲。
“刑警先生,省吾怎么……”
大竹深深地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开口道:
“他过世了。”
“……”
近内站起身紧一大竹,他只觉自己听错了。
“我们希望能够避免这种状况,所以才拼命调查省吾的下落,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都怪我们办事不力……”
喜子整个人摇摇晃晃,近内赶紧扶住妻子,但连自己的双腿也完全使不上力。
“这……这实在……刑、刑警先生,请问……”
大竹和目黑从两侧扶着近内和喜子。
“学校后方有个工厂,据说省吾是从工厂供水塔上跳下来。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
大竹的声音突然变得好远。近内脑中霎时一片空白,一切感觉都消失了。
省吾从供水塔上……
近内望着还在继续说明的大竹,只见他嘴巴一张一阖,却完全听不到声音。窗外的光线斜射进室内,映在墙上。
——喂,这条毛巾可以用吗?
近内感觉省吾就在身后说着这句话。
19
当近内抵达工厂时,省吾已经被抬到担架上,正好要被送走。
那张脸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省吾,据负责调查的刑警说明,省吾跳下来时是头先朝地。
喜子吵着要和省吾一起走,所以她和担架一起上了车。近内则留在现场,观察省吾临死前的环境。
工厂厂房北侧有个储存地下水的供水铁塔。塔下有大型帮浦设备,旁边是道狭窄像条曲线的铁梯,通往上方储水塔。储水塔旁边最上层还有以栏杆简单围起来的小平台。
近内在刑警陪同下爬上那块小平台。他站上去后,脚下发出咚咚声,顿时一阵毛骨悚然。
省吾就这样从这里朝着下方,头下脚上地跳下去吗?
陪同近内的刑警或许是担心他做什么傻事,始终拉着近内的手臂。
“省吾将鞋子整齐地排放在这里。”
“鞋子?”
他回问后,刑警轻轻点头。
“已经拿下去了,是一双蓝色运动鞋。”
“……”
近内脑中浮现省吾将收录音机放在玄关,低身穿上运动鞋的模样。那时省吾瞪着近内问:
“你以为人是我杀的吧。”
他的语气中带着敌意。
鞋子排整齐……
近内低声自语,他试图在脑中描绘出省吾走上这里,脱了鞋子将其排列整齐的模样,但完全无法想像出那个画面。
近内望着远方,可以看见工场对面秋川学园里的建筑物,操场上有几名学生正在踢足球。一阵风吹过脸颊,让他睁不开眼。
“可以了吗?”
刑警拉着近内手臂问道。
“该下去了。”
近内点点头,跟在先走下楼梯的刑警身后。
近内到了铁塔下方的地面。地上白色粉笔线描绘着先前省吾倒在此处的轮廓,头部部分染了一片黑色血渍。
他蹲在轮廓上方,轻轻将手掌放在黑色血迹上,接着在原地仰望上方。储水塔旁边的小平台,看起来既遥远又渺小。
“近内先生。”
近内听见后面传来有人叫他的声音,一转过头看到大竹手上提着一只塑胶袋,里面是那双蓝色运动鞋。
近内站了起来,盯着刑警手上的运动鞋,并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塑胶袋。
省吾穿上运动鞋的景象烙印在他的眼底,他紧紧闭上眼,并将运动鞋贴着额头。隔着塑胶袋那股干燥触感的另一侧,传来了省吾的体温,近内持续了好一会儿这个动作。
接过运动鞋后,大竹向近内递出手帕。近内摇摇头婉拒,而以手掌擦了一下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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