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提嗓门,女人便立刻闭上了嘴。
“少说没用的。就按我说的去做!”第五潜入者向吴达子下令后,便回头上了楼。
回到自己的屋里,他锁上房门,立刻着手装扮起来。他往头上套一副灰白色的假发,嘴唇上贴一撮胡子,穿上一件附有许多衣袋的特制背心。
他从羽绒睡袋里掏出无数只海洛因袋,将它们一一装入特制背心的衣袋里。背心后背上也有一只硕大的口袋,在那里也装满了药品袋。装完海洛因袋,他穿上了背心。再穿上一件又脏又破的外套,第五潜入者完全变成了一个驼背老头。他又拿出一顶破旧的斗笠扣在假发上。
脸上戴了一副折了一根腿、用绳子绑上的旧式眼镜,胸前挂一个破背囊,拄起了双拐仗。转眼间,他变成了既驼背又瘸腿的乞丐老头。
他关上灯,打开了窗户。窗外是行人几乎不涉足的又窄又暗的小胡同。他越过窗户轻盈地跳到窗外土墙上,悄无声息地钻入黑暗的小胡同里。
小胡同里伸手不见五指。在黑暗中他向对面酒店瞅了一眼。然后朝着酒店相反方向一瘸一拐地走过去了。几个醉汉哼哼呀呀唱着小调与他擦肩而过。谁见谁都以为他是个可怜的驼背乞丐。
吴达子在临出门之前来到了二层。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她回到一楼拿起钥匙重新上楼打开了他的房门。
屋里已是空荡荡的,只有一团羽毛零零落落地撒落在地板上。窗户已被有人打开了。她来到窗户边,往黑暗的胡同望了片刻之后,反身下了楼。
她左思右想也猜不透人家在搞什么名堂。俗话说得好,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凭着她妇人之见,永远也猜不出国际杀手的伎俩。
差十分九点,马仁从酒店里看到从对面无名旅店有四个人匆匆走出门外。一个头顶红色运动帽、面戴黑色眼镜的成年男子领着三个小孩子,向码头方向走去。最小的孩子卧在男子的后背上,其余两个孩子则分别握住男子的左右手。
男子的身躯被三个孩子严严实实地围住,哪怕从任何一个角度射击,被击中的首先是孩子。
马仁走出了酒店。他的嗓子眼要冒烟了。他怎么也看不出红色运动帽的面孔。
他觉得,红色运动帽如果真的是国际杀手,个头显得矮了一点儿。再高明的化妆能手也不能在这么几天内缩小天生的身高呀。不,他不是第五潜入者!我们弄错了,我们中了罪犯的奸计!
马仁火烧火燎地跑到一行四人走出来的那家无名旅店。敲了半天门,才有一个青年出来开门。
“我是警察!女主人在哪儿?”
“她,她不在家。”年轻人吓得支支吾吾地答道。
“那个女人上哪儿了?”马仁逼问。
“刚刚出了门。”
马仁一把抓住年轻人的脖领:“老实告诉我,她上哪儿了?”
“我,我不清楚。”年轻人浑身筛糠。
“那个女人是不是带着三个孩子出了门?是不是头戴红色运动帽?”
年轻人点了一下头。他自称是女人娘家远亲。
“那个女人临走之前跟你说过什么话没有?有没有下过什么指令?”
为了从他的嘴里得到什么线索,马仁用咄咄逼人的眼光盯着年轻人。
“她,她只说出去走一走……她还说如果自己回不来,就不要等自己……”
马仁推开年轻人闯进了无名旅店。屋里已是空无一人。在二层最里边的房间里他发现了异常现场。房间里一片狼藉,乱七八糟落满了羽毛。
他走近半开着的窗户边。窗外是黑暗的小胡同。若是利用窗外的围墙,则蛮可以跳到楼下。马仁跑出旅店绕到小胡同口。胡同里漆黑一片。他依稀看到白色纸片似的东西。拣起来一看,也是同样的羽毛。往前走了几步,他又看到几片羽毛。
他顺着羽毛掉落的方向追去。没走几步便出到大道上。羽毛再也不见了。
差五分九点。
“罪犯出现了!”
所有的无线电话里立刻传出了同样一句歇斯底里般的呼叫声。信号也传到了海上的两艘警备艇上。
数十双眼光刷地集中到一个目标上。
搜查官们所寻找的四个人影顷刻间进入了视野。四个黑影东张西望地徐徐靠近码头。众刑警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秃子的命令。
秃子手握麦克风用嘶哑的声音吼叫着:“注意,罪犯头戴红色运动帽!”
无线电话向众刑警忠实地传达秃子的警告词。
秃子用手背揩去脑门上的汗珠。他兴奋得连气儿都喘不过来了。他信手解开了前胸。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轻举妄动!”
红色运动帽和三个孩子眼看就要上船了。
“罪犯携带手榴弹,切勿靠近他!”秃子继续发出警告。
船上有王老鼠和两个搜查官在等候。按计划,马仁此时应该在船上。可不知上哪儿了,直到目前他尚未露面。不见马仁露面,头戴渔民作业帽的金刑警暗自担心不已。
在这关键时刻没有露面,八成他也在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在这决定性的瞬间他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也许为了逮捕凶犯他正在施展什么妙计呢。可不管怎么样,罪犯已经出现在这里了,那么马仁理应也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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