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向我道歉,否则我不拿。”
“我错了,饶我这一次。”
毛世用脚尖踢了一下装钱的信封。
“给我捡起来。”
文子走到门口哈腰捡起信封,用双手递到毛世面前。毛世接过信封装到口袋里,说一声:“回头再联系。”
毛世走到门前,抬手抓了门把。这时趴在地上的朴斗峰突然站了起来。只见他鼻青脸肿,满脸血肉模糊。斗峰上前一把抓住毛世的胳膊:“先生,我有眼不识泰山,请多原谅。求你歇一会儿再走。您这么一走,我的心情就更难受哇。”
斗峰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使对方一时不知所措。就连文子也惊讶不已。
“别装戏了,我要回去。”
斗峰再次恳求:“求您坐一会儿再走嘛。我不应该让您生气,请原谅。我还有话跟您说,求您坐坐,哪怕坐一会儿也好。”
毛世瞅了片刻斗峰那血肉模糊的脸,重新回到客厅。看到毛世坐下,斗峰走进卫生间。他洗完脸之后,拿起卫生纸揉成一团塞到鼻孔里。他照了一下镜子。镜子里面映出一张狼狈不堪的面孔。
回到客厅,斗峰坐在毛世的对面求情道:“先生,我这个当哥哥的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介入了这一事情的。我求求您,可怜可怜我的妹妹,请不要再折磨她啦。您跟我妹妹前世无冤后世无仇,干嘛非要把她逼进死胡同呢。我妹妹三口人是老实本分的一家,您总不能闹得他们妻离子散吧。”
毛世的脸上掠过了一丝冷笑。
“我明确地告诉你,这不过是开始。明白吗?”
“先生,您想一想,她总不能无止境地过着这种日子吧。与其这样折磨人,不如一次性索要您所需要的数目。求您啦,请先生开开大恩,可怜可怜我这个没出息的妹妹。”
“可怜?哼,我最讨厌这个词。也好,我也不愿意跟你们蘑菇。一次性就一次性吧。”
毛世摸了摸后脑勺,继续说道:“我所需要的数目是……一个亿,而且是一个星期之内一次性交付。”
数额之大,令兄妹俩说不出话来。
“您这是过于无理的要求。现在她已经弹尽粮绝,哪有一个亿啊。如您在可能的范围内提出数目,我们兄妹俩哪怕砸锅卖铁也要满足您的要求。一个亿,这是个天文数字,是我们连想都不敢想的数目。”
毛世慢慢地摇了一下头:“是过分了一点,但也不是不可能的数目。只要你们费一点儿心思,是完全可以弄到的。好好想一想吧,这绝不是什么天文数字。”
斗峰看了一眼妹妹,然后用责备的口吻说道:“你傻坐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给客人端杯茶?!客人来了也无动于衷,太不像话了。”
听到哥哥的话,文子的表情一瞬间发生了变化。斗峰再次叱咤一声:“听见没有?”
“啊,咖啡?!”
“嗯。”
她走进了厨房。
文子哆哆嗦嗦地接上了咖啡加工器的电源。哥哥让自己端杯咖啡,意思就是让自己在咖啡里投药。可哥哥没有说过到底投放哪种药。文子取出了藏在碗柜里的两只玻璃瓶。水开了,文子摆上了三只咖啡杯。
她往三个杯里均匀地倒上咖啡、白糖和咖啡伴侣并倒入开水,用小勺搅拌两下,然后拿起了药瓶。那是装有白色粉剂的药瓶。突然,文子感到思维混乱,分不出哪个是麻醉药,哪个是氰酸钾。出于极度的恐怖和不安,她的大脑机能一时失去了控制。她放下手中的药瓶,又拿起了装有透明液体的药瓶。这是麻醉药?不是,这是氰酸钾。不,不对。文子慌了手脚。经过几次的胡乱选择以后,她最终认定白色液体就是麻醉药。她实在不忍心投下毒药。此时,文子觉得先把毛世弄昏过去以后再琢磨处置办法也来得及。起开瓶盖以后,怕有什么闪失,文子再次犹豫了一阵。末了,她终究将液体往一只咖啡杯里放入了一滴。
文子端起摆放三只咖啡杯的盘子,战战兢兢地走出厨房。尽管三只咖啡杯一模一样,可她还是牢牢地记住了投药的咖啡杯。咖啡杯在茶盘上丁当丁当地响出碰撞声。
来到客厅,文子首先把投入药物的咖啡杯放在毛世前面,然后把剩下的两只分别放在哥哥和自己的桌前。
此时,斗峰还在跟毛世哀求道:“一个亿的巨款,而且在一个星期内一次性地交出,这是怎么也办不到的事情。您想索要钱财,也得给对方一个喘息的机会,要不然对方非要窒息不可。如果我妹妹因此寻短见,对您有什么好处。您说是不是?所以,我求您还是手下留点儿情吧。”
“不行!”
尽管斗峰怎么哀求,毛世却寸步不让。在这本末倒置的场合里,毛世扮演胜券在握的债权人,而斗峰扮演的却是奴颜婢膝的债务人。
“来来,咖啡上来了,趁热喝了吧。”
斗峰将茶杯推到毛世前面。文子屏住呼吸在观望。可毛世并没有立刻拿起咖啡杯。斗峰率先拿起咖啡杯喝掉了杯中的咖啡。毛世终于端起了杯子。毛世的视线转向文子。虽然没有与毛世的眼光碰到一起,可文子还是感觉到毛世锐利的目光投向自己,便低下了头。她的脑海里突然产生一个闪念:不要喝,就是麻药,喝下去可是不得了啊!然而,当文子抬起头来的时候,毛世已经把咖啡杯送到了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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