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共分八大块儿。法医们将它们一一拼装起来。先摆上头部,然后拼上了躯干。脖子的截断口准确无误地对上了牙。其次将两只胳膊放到躯干的两侧的肩膀处。截断口同样丝毫不差。最后接上了大腿和小腿。
当几位法医直起腰部的时候,人们看到那里躺着一具完整的壮汉尸体。
看到拼凑好的尸体,在场的人们各自惊愕不已。人们感到惊愕的不仅是因为传奇般的杀人案件,而是既大胆又富有戏剧性的尸体处理方法。
当法医专家们验尸并整理验尸报告的这一会儿,搜查要员们回到总部召开了紧急会议。他们个个都是专门负责杀人案件的搜查能手。
为了对付剧增的杀人案件,一年前在全国范围内设立了杀人案件搜查科。该机构在全国范围内召集老练精干的侦察人员,利用最新侦察装备,辅之以共助体制的确立,一年来取得了显赫的成就。尤其是严格的共助体制的确立给破案工作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当然,过去也有过共助体制,可当时不过是纸上谈兵,徒有虚名。因为各地警署出于功名心,各自为阵,单独作战,不仅不愿共同协助,反而互相排斥,互相捣乱。随着人们文化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犯罪率越来越上升,其范围也越来越扩大,而由于共助体制几乎陷于瘫痪状态,导致搜查力量跟不上,办案率却直线下降。
一年前设立的杀人案件搜查科针对这一弊端,确立了强有力的中央集权式共助体制。他们在汉城成立常设搜查总部,掌管发生在全国各地的所有杀人案件。必要时发动全国的杀人案件搜查科,充分利用共助体制的威力。其正式名称是“105总部”,可侦察员们简称它为“总部”。
“不出所料,吴世哲是假名,发货地址当然也是假的。经查,汉城车站发货日期是十二月四日。没有一个人知道发货人的体貌特征和穿着打扮。”
头上没有一根头发的光秃汉子机械地说道。若说他的特征,一双鼠眼不轻易表露出自己的情绪波动,既冷酷又无情。他是总部的指挥者。部下们给起了一个绰号,叫做“秃子”。
“过去也有过类似的案件吗?”
“碎尸案倒是有过,可将碎尸当做行李发送到全国各地,是头一回。”一位上了岁数的刑警说道。
秃子边往烟斗里填满烟丝边说道:“天一亮,新闻媒体就要炸开了。因为你们各地方的疏忽,记者们早已经嗅到味儿了。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记者云集在外呢?这是一个失误。对外公开这个案子,为时尚早。从今以后大家要检点一下各自的嘴。什么时候公布调查结果,是我们总部的事情,其他人一律不准私自议论。你们说说罪犯为什么将尸体剁成这么多块送往各地车站了呢?不可思议的家伙。”
对此没有人立刻回答。这时坐在最末位席上的一个刑警谨慎地说道:“依我看,可以推测为两种可能。第一,罪犯是惨无人道的亡命徒。这些家伙们一般不择手段地从事犯罪活动,甚至可以公开与警察对垒。罪犯把尸体剁成碎块示威般地往各地发送,可以看出是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说得好,有道理。还有一种可能呢?”
“另一种可能,罪犯利用了处置尸体最为便捷的一次性托运办法。我们已经看到过,被害者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要处置这一壮汉的尸体是个相当艰难的事情。当罪犯杀死这个壮汉以后,肯定心慌意乱。若在渺无人烟的山沟里杀人的话,也就不用为尸体担忧,其慌张程度也多少减轻一点。可是如果在房屋之类的地方杀人了,那就尽快处置尸体成为首当其冲的问题,而搬运又重又笨的尸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罪犯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办法就是解肢后分装搬运。罪犯把碎尸分别装到方便面纸箱里。可是最后又碰到一个难题,那就是将尸体搬运到哪里。我看罪犯出于某种无奈的因素,必须在大白天处置尸体。”
“那是为什么?”秃子凝视发言者问道。
大家的视线也集中到末端席位上的那位发言者。
末端席位上的刑警露出腼腆的表情继续说道:“在车站,托运行李的业务只有白天办理。车站收受行李包裹除特殊情况外,是从上午九点到晚上六点。作为白天处置尸体,罪犯选用了火车。因为伪装成行李包裹来搬运,是处置尸体最能遮人耳目的办法。”
“说得有道理。可是为什么分别送到好几个地方?”
“可能是为了分散我们的视线吧。分散到好几个地方,总比集中到一个地方更能扰乱我们的注意力,而且对罪犯来说还能争取时间。”
秃子仔细打量一番坐在末端席位的刑警。
“你是从哪儿来的?”
“丽水搜查科。”
末端席位上的汉子红着脸答道。与在座的四十多岁的众刑警比较,他显得特别年轻。
“是那里的负责人吗?”
“不是。科长大人最近身体欠安,于是我和金刑警替科长来的。”
“也好。”
秃子瞥了一眼末端席位旁边的干瘪汉子,然后对围坐在方桌周围的众刑警说道:“大家是怎么想的?我是偏向于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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