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没想到那根本不是麻醉药,而是毒药,是氰酸钾。我再憎恨毛世,也没曾想过杀害他。因此,事发当时我吓得差一点没昏过去。求哥哥帮忙是我的一个失误。来不及送医院抢救,毛世便一命呜呼了。打那以后,哥哥便失去理智,喝足威士忌,把尸体拖进卫生间。我一来吓得不敢看,二来给哥哥望望风,一直在外面挨冻了。”
据朴文子讲:过半晌,朴斗峰在屋里喊妹妹去买来纸箱和塑料袋,可文子已经吓得不敢迈出一步。斗峰骂骂咧咧地走出去,亲手买来了方便面纸箱、塑料袋、包装绳等东西。
当时她无法知道,也不想知道屋里发生的事情。
不久,她的哥哥从屋里搬出五个方便面纸箱。
当文子惊讶地问哥哥这是什么东西时,朴斗峰却若无其事地回答一声“是毛世”。
“后来是怎么运走的?”
马仁边换录音带,边问道。
见到马仁的这一举动,文子先是怔了一下,可她随即断念般地继续说了下去:“因哥哥骂我说这全是为了你才闯的祸,我便无奈地帮他运走了纸箱。为了尽快将尸体运出屋外,我顾不上东西有多么沉重,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手提一个纸箱,跟着哥哥走出了门外。因为,俩人只能提四个纸箱,所以最后一个纸箱只好暂时放在家里。”
我们故意走到离家较远的地方。将纸箱放在马路边以后,斗峰让妹妹看管东西,自己重新跑回文子家把剩下的那只纸箱也搬过来了。
等到朴斗峰搬过来最后一只纸箱后,文子便急急忙忙跑回家里。
“当我与哥哥分手的时候,哥哥吩咐我把卫生间打扫干净。于是一回到家,我就不假思索地闯进了卫生间。当我打开卫生间,看到里面的情景,我便昏过去了。等我打起精神时,我就开始呕吐不止。”
“卫生间里是什么情景?”
“血腥味熏得我喘不出气来,鲜血溅得卫生间到处都是。我用清水和洗涤剂不知冲了多少遍,最后敞开所有的门,放了半天味儿,可怎么也清除不了满屋的血腥味儿。”
“剁下来的肉块是怎么处理的?”
“倒入下水道。”
“要剁尸体得有工具,那些东西放哪了?比如钢锯、尖刀之类的。”
“那些,那些……”
“放在哪里?”马仁屏住呼吸问道。
文子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些东西……扔掉了……”
“扔到什么地方?”
“埋在院了里。”
马仁的面部抽动了一下。
“毛世的背部上有一处深深的刀口……那是怎么一回事儿?”
“见到服毒后的毛世在垂死挣扎,我哥哥便扑过去刺了他一刀。”文子回答如流。
“那把刀呢?”
“也和其它工具一起埋在院子里。”
“谢谢你讲了这么多。可我觉得夫人毫无替哥哥辩护的意思,反倒把所有的责任统统推到你哥哥身上。我如何相信你的话呢?”
马刑警用嘲弄的口气对文子说道。文子避开年轻刑警锐利的目光:“我为什么不想替哥哥辩护呢。是他背信弃义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气得我才说出了真相。”
“你才不是气愤之余说出的,而是为活命才说出的,是不是?”
马仁目不转睛地注视女人的眼睛。
女人充满血丝的双眼闪现出奇妙的反应。
“说句心里话,我不想死。我不想做出无为的牺牲。我凭什么要去死呢?”
“在这一点上,恐怕你的哥哥也是同样的心情吧?”
“我不为我哥哥着想。”
“他可是为了解救你才干了那件事儿。”
“不,哥哥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钱。”她尖声尖气地叫喊道。
“为了钱?这又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哥哥是财迷心窍、见钱眼开的人。”
“那你给了她多少钱?”
“我向我哥哥许下诺言只要他帮我摆脱毛世,我就定期给他一些钱。我也不可能一次性拿出很多钱。可没想到哥哥竟杀死毛世。事后他跟我索要原打算交给毛世的那二千万元。我不能把它如数交给哥哥。因为他杀死毛世,使事情弄巧成拙,造成更大的麻烦。正当我此一天彼一天推拖的时候,我被你们抓起来了。”
一小时以后,在朴文子原来住过的那家宅院里发生了一场骚动。正在酣睡中的那家几口人被突如其来的一帮警察吓得魂不附体。
当指挥员向主人解释的时候,一帮刑警已经动手挖掘院内的所有地方。
约摸挖掘一个小时,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在这里!”
众刑警蜂拥而至。
在院内一个角落里,一名刑警拿起了一把钢锯。接着又挖出了菜刀和弹簧刀。
马仁在夜色中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凌晨三点。
位于城市边缘的一座三流饭店。
这一时分对于饭店值班来说是最难熬的时刻。
死一般寂静的饭店里,总台值班员不堪忍受凌晨袭来的倦意,正在半睁眼睛半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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