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局长,咱们说实话,于进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
散会后史长发找到陈副局长,开诚布公的问。陈副局长有些犹豫,但考虑了下还是决定告诉史长发。
‘于进被隔离审查了,案发前他就知道骨翠在林家,所以不排除他是害群之马的嫌疑。而且,你没有发现证物处监控录相里那个背影很眼熟吗?‘
‘这不可能!于进……‘
‘他已经亲口承认了。小史,我知道你们关系不错,但要认清形势。‘
史长发只觉大脑里一片空白,嗡嗡直响。停了片刻,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既然于进与案子有关,为什么不交由我们来审问?‘
‘这个是由上边决定的,我也不清楚。目前,我就能告诉你这么些,其他的你要自己去查。骨翠这东西,决不是你我想像的那么简单。‘
陈副局长深意的看了史长发一眼,转身走了。史长发还在发愣,他心跳的很利害,想起了早上的恶梦,那个在自己背后下手的人,那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是于进!
‘队长,咱们什么时候走?队长?‘
‘现在就走。‘
史长发阴沉着脸跟上,局大楼的走廊地板踩满湿漉漉的脚印,日光灯仍旧开着,把墙壁映的灰暗,那种冷色调的反光给人以寒冷的感觉。
现在可以肯定,关于骨翠,上层一定是隐瞒了什么消息,也就是说林家灭门惨案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但由于某种原因而放任不管。新加坡警方要求协查,美国情报部门也想介入,骨翠究竟是什么呢?陈副局长的话让史长发重新思考整个案件,他边走边想,冷汗不觉中淌下,他想到范长存的死,想到被审查的于进,想到调回来帮忙的郑望龙,想到被指派做自己助手的苏绣旗。
阴谋无处不在。
<十二>英雄近耻
越野车行驶在积水的城市街道间,雨点打在车顶篷上,前面后面全都是水声。史长发小心翼翼的驾驶,避开可能的障碍和被水冲垮的路面,还有水中的那些树枝。
镇西市的交通已经瘫痪,胡市长命令全市进入紧急状态,单位都放假了,驻军武警都出动参与城建部门排水。供电部门正在抢修电力设施,大部分居民区已经通电,但供水问题无法解决,只能等雨停了才能进行维修。一些市民在接雨水饮用,防疫部门在电视报道和广播中强调,由于镇西市是工业城市,所以此次降雨中含有大量粉尘和酸性物质,尽管雨下了一夜,但雨水仍不可以饮用。
‘这也不行,那叫老百姓喝什么?‘苏绣旗忽然说,史长发叹了口气,转换波段,是交通音乐台,现在这种情况这里居然还在播放流行音乐,是周杰伦的‘七里香‘。史长发烦躁的叫苏绣旗继续换台,经济文艺广播电台在报道地方新闻,正讲到昨天发生的林家灭门惨案。史长发静静的听,心境渐渐归于宁静,跳出战友牺牲内部出现害群之马及各方袭来的压力,从局外人的角度重新审视这起案子,脉络渐渐清晰起来,心中对大局有了明确的轮廓,只是还缺少几个重要环节。
前任队长钱星就是看中史长发这一点才力荐他,但直到他死也没看到史长发当上队长。前任局长案发后,王局长上任也仍不重用史长发,后来史长发得罪市长胡长清的千金遭贬,出差上海遇到恐怖分子炸桥,在途中认了亲生父母,原来史长发的亲生父亲张新生是王局长下乡时的好友,因此回来后就破格任命为队长。好在史长发确有能力,没让人抓着把柄。
就在史长发思考问题时,一不留神车前轮陷入水下暗坑并向左侧倾斜,车身一晃,苏绣旗猝不及防扑到史长发身上,整个身子都压过来,淡淡的香水味里有一股特别的幽香,像春天里碧绿的嫩草叶上流连的风,史长发心跳竟像第一次表白心意时那样急促起来。
‘你……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苏绣旗脸色羞红,手忙脚乱的从史长发身上起来坐回去,拘谨的说不出话来。史长发不露声色的压抑着呼吸,好半天才让心跳平复。
‘那个……你用的是什么香水?‘‘EAUDEGUCCL。‘‘啊?‘‘玫瑰情人,牌子是玫瑰情人。‘‘噢。‘气氛一时有些微妙,就连外面烦人的雨声都变得有些暧mei。史长发倒车,重新上路,正不知该说什么好时,手机响了,是罗伟。
罗伟在别墅区的调查已经结束,正准备赶往周经泰下榻的宾馆,是郑望龙指派的任务,那边已经有两名同事。史长发对此并无异议,罗伟汇报情况,他查了别墅区最近两个月的访客名单,并按所留地址或电话号码排查,没有可疑人员,他又向保安们询问有没有行为异常的二十至四十间的男人在别墅区出现过,一名保安回忆说三四个月前,有个男人行为古怪,当时他还问过那人的姓名,与门卫对照了是登记过的,就放行了。罗伟立即查阅半年内的访客名单,找出那人的名字:杨速。
‘杨速?‘‘是的,我已经给户籍科打电话查这个人的资料了,不过他留的地址是假的,叫这名字的人倒有六十几个。我用你的名义让派出所协助调查,最快也要晚上才能有信。‘‘嗯,干的好!对了,你身上还带着去年咱们破获8.12大案时的合影照片吗?‘‘带着啊,一直夹在笔记本里。怎么啦?‘‘拿出来给那个保安看看,有没有眼熟的。‘‘啊?‘‘这是命令!‘电话那头罗伟打开笔记本,取出照片给保安辨认,史长发则把停车下,紧握方向盘,屏住呼吸,心跳的难以自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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