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说:“如果你愿意为哈利先生工作的话……”
“我们并没有敲定这件事。”
“如果你愿意,我想你的心灵会为这个非凡的人物所震撼。”
我吃饭的时候,他就在一直地讲述。我承认这个南方人的语调和他对那个富有的委托人的令人困惑的崇拜让我烦躁的心平静了下来。无论怎么说,他所讲的那个关于哈利·欧克斯的故事都是不寻常的。
在新英格兰,哈利·欧克斯受了中产阶级式的教育,从那时起,他就是一个孤独的人。他声讨商人和自由职业者从同胞身上赚钱的恶行,可矛盾的是,他像着了魔一样,以一种无法抵制的欲望想去积累财富。一个年轻的理想主义者怎样才能积累财富而又不侵占同胞的利益呢?答案在克朗代克的金矿里。
在那十四年顽强的日子里,哈利·欧克斯一直是一个贫穷的采矿者,从死亡峡谷到澳大利亚,再到比利时属地刚果,他苦苦搜寻着能使人暴富的珠宝。在这个过程中,他学会了许多贸易方面的技能,并形成了坚不可摧的自信心。
最后,他在何克伍德湖找到了主矿带,他坚信在那冰冷的地表下埋藏着巨大的财富。他用了八年的时间把这从法律上和财政上变成现实。最后,这个湖泊的矿脉使他成了全加拿大最富有的人。
福斯克特的眼神专注,不时地闪烁着光芒,一张灵活的嘴把他说出的每一个词都润色成了南方式的有声有色。他接着说:“内森,我们现在谈到的可是一个能签两百万的支票,并在任何一地的任何一家银行都能用现金支付的人。”
不管在别人眼里他是怎样一个刚愎自用的孤独的人,欧克斯用自己的方式还债:当别人都冷淡他的时候,一个中国洗衣工人却给了他无私的帮助,欧克斯用大量的财富报答了他。相反的是,一个五金商店的老板拒绝过欧克斯的贷款,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店铺旁多了一个竞争者,低于市价出售和他一样的货物,三个月后,他便破产了。
更传奇的是,欧克斯曾在澳大利亚的悉尼遇到一个十几岁的女店员,当他身无分文的时候,这个姑娘资助他返回了美洲。数年后,这个姑娘得到了一份环游世界的婚礼,和一个亿万富翁丈夫。欧克斯当时四十八岁。尤妮斯二十四岁,他们幸福地结合在一起,并生了五个孩子。
从政治的角度看,哈利在二十出头时获得了加拿大公民权,将近四十岁的时候又获得了巴哈马公民权,因为加拿大的税金猛增,而巴哈马几乎不收税。
“你一定是理解了,”福斯克特为他的委托人诚恳地辩解着,“哈利先生是加拿大最慷慨的慈善家,他用自己在矿山的事业为支柱,建立了庞大的慈善王国。在最近一次税务增收中,他几乎是加拿大最大的独立纳税人,他感觉到这简直是在抢劫……”
现在,作为一个巴哈马公民,欧克斯把他的慈善援助对象转移到伦敦和拿骚。因此,在一九三九年,国王授予他男爵的称号。在这期间,他成了巴哈马的无冕之王,个人事业的发展极为繁荣——他在拿骚建立了一个飞机场,并增添了一条航线;购买并重修了大英帝国殖民地旅馆;增加了工资;扩大了巴哈马的就业机会;还给岛上的慈善机构捐助了上百万元。
“大多数慈善事业,”福斯克特虔诚地说,“都是为了帮助有色人种和他们的儿童。”
“真感人。”我说,我吃完了午餐。不知何故,尽管他讲得声情并茂,可我总觉得这只是一个感人的故事。我问:“那,为什么欧克斯先生要雇用一个芝加哥私人侦探呢?”
“这个问题,内森,”他的脸抽搐了一下,表情又凝固了,想掩饰自己的心情,并使自己开心一点,“我没有权利说。你知道,这是一件私事。哈利先生希望亲自见你。他委托我邀请你到拿骚会见他。”
“我不喜欢热带气候。”我说。这是个极不聪明,甚至愚蠢的回答,不到一年前我还去过瓜达尔卡纳尔乌。我在那儿染上过疟疾,几乎为此送命。在最近几个月,那梦魔一般潮湿又恶劣的地方在我不停的心灵对抗下才从梦中消失,我开始渐渐平静,并能偶尔睡个好觉了。我在人们心目中所形成的美好外壳,都被那个噩梦般的地方打得七零八落。
那儿的军事力量很薄弱,不堪一击,这在战争年代很令人担心。
福斯克特戴着一个很大的镶嵌着绿宝石的金戒指,精心修剪的棕色手指忍不住在空中比画着向我描述道:“拿骚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内森,那里是动荡社会和这场战争中的一片绿洲。”
一个南方人的重音和装饰过分的有趣废话是非常有感染力的。
“怀特安,现在是七月,这个时候去热带地区是非常不明智的。我们还是让事态自然发展吧,我想知道我将面对的是什么事。”
他耸耸肩说:“你的报酬会很丰厚,薪水最低是一千美元。而且,你还能和哈利先生有一个下午的会晤。”这也很诱人。
“为什么选中了我?为什么不是佛罗里达的其他侦探?或是那些从东海岸来的侦探呢?雷·斯钦德勒对上流社会的事总有独到的眼光,也许你该请他,我有他在纽约的电话号码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马克思·艾伦·科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