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件就是你的?”叶昭指着阳台上早已被风雨淋湿的两件衬衫说。
“对,我上楼后就直接去了阳台,然后就看到了……”
“那么现在杨猛学长他人呢?”
“他人不在宿舍。”钱海峰说。
“哦?”叶昭问,“那他在什么地方?”
“这个……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是在网吧吧。”
“下这么大雨还去泡网吧?”
“他们宿舍三个人打网游从来是风雨无阻的,原来高三时候就这样,现在复读了还是这样。”
叶昭轻轻一笑,摇了摇头,继续问道:“那么发现尸体之后你做了什么呢?”
“我……我已经吓坏了,”钱海峰说,“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就从阳台跑出来喊人,刘刚学长第一个从宿舍出来。”
“没错,”刘刚说,“他一说我就看到还吊在那儿的保安了,便赶紧过去把他从架子上放下来,但他已经死了。然后我打开了阳台的灯,这层楼的其他人也陆续都出来了,我打了110,还让人去楼下通知大家还有看门的刘大爷。”
“是这样吗?”叶昭问钱海峰。
“的确是这样的,我……我吓坏了,多亏了有学长这么冷静……看见了死人我都吓傻了。”
“有人知道这根绳子,”他指着勒死保安的绳子说,“在保安进入阳台之前在哪里吗?”
“应该就在阳台上,”刘刚说。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进阳台之前曾经喊过一句:‘谁的衬衫晾在绳子上没有收?’但没有人理他。”
“因为衣服的主人钱海峰并不在,对吧,”叶昭点了点头,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冲进了阳台,跑到了A区那边。
等他回来的时候,刘刚对她说:“刚刚你不是还叫我不要破坏现场,现在你却在自己破坏了。”
“我只是想确认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现在案情已经比较清晰了。”
“你说什么?”
“第一,死者应该不是自杀,而是被人勒死后再吊在铁架上的,多半是为了进行某种报复;第二,凶手是学校内部的人,不出意外,很可能是这层楼上的学生;第三,凶手使用了一种巧妙的诡计,试图迷惑大家的眼睛,但这并不能掩盖他自己杀人的事实。”
“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第一,关于自杀,首先保安在学生宿舍自杀就完全不合情理,更主要的是如果你对他脖子上的勒痕有所观察,你就会发现那是两条勒痕而不是一条。”
我鼓起勇气朝尸体的脖子看去,果然发现上面是两个在他喉部重叠的淤痕,一条较为水平,向颈后延伸,另一条与水平成一定角度,向耳根方向延伸,如果不是仔细观察,还真是不容易发现。
“这一点稍加注意就可以知道,他是先被人从身后勒死,然后用同一根绳子吊上去的,因为着力的方向不同,所以两条伤痕绝不可能完全重合。”
“你为什么说是因为报复?”我问。
“这是我个人的看法,主要是我觉得从杀死他的那条勒痕来看,凶手用力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不是出于仇恨而单纯为了杀死他,无需使出那么大的力气。”
“也不排除是怕用力太小杀不死吧,”刘刚说。
“确实,所以我是说‘多半’。”
“你为什么说凶手是学校内部的人,还说可能是这层楼的学生?”
“这个保安是最近因为失窃事件才会来查房的,所以他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出现不是一个外人所能知道的,并且我总觉得凶手对宿舍楼的结构也非常熟悉,因此住着高三和复读生的四层的学生嫌疑最大,更何况他就死在你们这一层。”
“你凭什么认为这不会是窃贼干的?他们也会为了踩点而很熟悉学校的地形吧。”
“话是没错,但窃贼的目的是盗窃,而不是杀人,因此绝不会预谋杀死一个保安,而如果是偶然被保安撞见而起了杀意,那么保安首先应该喊人,其次这就与预谋杀人相矛盾了。”
“如果窃贼是内贼呢?”
“那就另当别论,但如果是内贼,比如学生,就跟我的猜测不矛盾了。”
“你又如何认定凶手是预谋的?”
“你看到这个阳台了,两扇窗都开着,地上全是泥水,可是我却发现除了你们几个把尸体抬出来的人以外,无论是A区的门口还是B区的门口都没有带泥水的脚印从阳台走出来,而如果我们相信钱海峰学长的话,你们当时都不在阳台里,这也就是说,除非钱学长本人是凶手,否则保安死后,凶手都没有从门离开阳台。”
“那就是从窗子离开了?”
“但我猜测凶手是学生,在窗外下着暴雨的情形下,他从窗子离开不是很奇怪吗?”
“那就是外来的窃贼。”
“我已说过外来窃贼这种说法产生的矛盾。此外,很显然,凶器是绑在晾衣架上辅助晾衣服的绳子,铁架靠窗子一侧有两圈浅色的印迹,应该就是以前绑绳子的印记。奇怪的是,这根绳子是怎么变成凶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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