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顿时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后悔,“我不知道你是这个意思啊……”
“也无所谓了,不过,你说李村东不是自杀吗?”
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开始在脑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现场的种种线索,并试着用叶昭所说的方法分析它们。李村东、毒死、农药、空瓶、供品、山神庙、水潭、瀑布、水……
“洪警官!”我突然说,“我发现了两件事。”
“哦?”洪警官看了我一眼,“说说看。”
“第一,李村东要自杀,跳到水潭里就可以了,为什么会采用毒药这种方式呢?而且,他明明是从被捕逃脱后就一直藏在大山里,哪里来的农药呢?如果他之前是窝藏在方便拿到农药的村里,我们暂且不论其可行性。那他为什么又会死在山上呢?这说明,他服毒自尽的说法就是值得商榷的。第二,李村东如果要自杀,为什么不死在自己藏匿的地点却要出来死给大家看呢?而且如果他真的要死,又怎么会在死前还从山神庙里拿了那些供品呢?如果仅仅是不想当‘饿死鬼’,那么吃一点就行了,何必带在身上?这分明是他想要拿回藏匿地点做储备粮啊!”
“你分析的很好,”洪警官说,“不愧是叶昭的好朋友啊!”
“要是叶昭在,”我说,“他或许已经破案了。”
“你真够相信他的啊!”洪警官说,“不过你应该对警方更有信心才对,因为我已经清楚李村东是怎么死的了!”
“你是说真的?”
“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我完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李村东的确是被凶手毒杀的!不错,逃亡的李村东不可能随身带有农药,而他身强力壮,被强灌毒药的可能性极小,所以他大概是在真正的凶手诱骗下服下毒药的!我猜,凶手是把农药下在了供品之中!一些香味浓重的食物,比如水果或点心一类的东西或许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掩盖农药的不良气味,而且躲在深山里的李村东大概是只能在晚上的这个时候才会出来偷供品补充能量,所以一定是饥不择食,狼吞虎咽!他吃下了有毒的供品,但毒药并没有立即起效,还拿着准备明天白天躲起来享用的干粮走了几步,终于毒性发作倒在了水潭边!而凶手伺机在现场留下空瓶,迷惑警方!但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立即调查供品和空瓶上的指纹,凶手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
正在我为洪警官精彩的推理感到钦佩的时候,他又继续说道:
“当然,指纹鉴别还需要时间,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件证据——那正是现在下落不明的叶昭提醒了我,”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于春山的柴刀,“我们对水潭远离山神庙的一侧进行了细致的勘察,发现了树枝上许多不规则的伤痕,而那些伤痕经鉴定比对发现,正是于春山你这把柴刀所留下来的!此外,叶昭捡回来的铜饰片正是第二起案件汪美晨手表上掉落的,而上面的伤痕的细微结构也与你柴刀上不平处的形状相符!所以,毫无疑问,昨天晚上约见了汪美晨的人是于春山,而后来于春山因为言语不和,挥舞着柴刀砍杀汪美晨,结果在树枝上留下了证据,并且打坏了汪美晨的手表!后来你怕柴刀杀人凶器太过于明显,所以就放弃用刀,转而溺死了汪美晨,所以,于春山——”
说着,洪警官已经拿着那把柴刀走到了呆若木鸡的于春山面前。
“杀死汪美晨的真凶就是你!我不知道杀害汪新阳和李村东的事情是否也是你干的,但你逃不了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你是懂得的!你不要再自以为聪明,警方的科技是非常先进的!恐怕你死也想不到我们可以通过对伤痕的细微区别进行对比来鉴别凶器!”
此刻的于春山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光呆滞地看着洪警官手里的柴刀——那是他的柴刀,如今却以已经再不属于他,而是已经成为指正他犯罪的证据了。
“没错!他就是凶手!”一个声音喊道。
我们闻声望去,只见原来是乔志强手里拿着几张纸,站在人群中。
“这些是我整理美晨遗物时发现的东西!”乔志强大声说,“我正要把它们交给洪警官!这些东西也是于春山杀害美晨的罪证!你们想知道这些是什么吗?是恐吓信!于春山多次把美晨单独约出来,还扬言说如果美晨不跟他见面,他就要杀了美晨!”
“哦?”洪警官回过头来,看了乔志强一眼,“真有此事?”
然而,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想,洪警官后来大概会十分后悔自己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回了一下头。因为,就在他的注意力转移到手持恐吓信的乔志强身上的这一瞬间,一向老实巴交、被认为已经安然落网的于春山居然一下子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大概,被当成安心认罪伏法的李村东袭击警察的时候,也是非常出人意料的吧。
于春山抓住了洪警官走神的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用双手夺下了洪警官手中的那把柴刀——这算是物归原主吗?更加令人感到惊讶的是,他夺取柴刀的时候,他的双手紧紧握在那锋利的刀刃上!此刻的于春山仿佛已经被什么东西附体——莫非又是“山神”吗?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什么事疼痛,不在乎是否有鲜血从自己的手上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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