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特尔皱起眉头,望着他的妻子,“是什么?”
梅尔凝视着她的丈夫,假装出一副天真的样子。“克莱夫顿裸体的原因,是因为史朝斯先生想要为他订做一套马赛的新西装。”
福特尔大笑起来,也坐到沙发上,坐在她的身边,沙发在两个人的重量下吱吱嘎嘎地响了起来——这主要是因为他。
“小心,杰克!我们也许要为这只沙发付赔偿金的。”
他吻着她可爱的喉头,然后抬起头,说:“你听说过那个询问每一个他遇到的有魅力的女人是否愿意同他做爱的男人的故事吗?”
‘没有,她们怎么说?”
“大多数都说‘不’。”
“那么,他为什么不停地问呢?”
“我说‘大多数’……也许我们这里的那个勒索者就是这样的人,也许根本没有什么勒索集团,也许克莱夫顿先生是单枪匹马一个人干,也许他的威胁完全是一种空话,那个小无赖只是一个骗子,他在到处碰运气。”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有很多钱,他就会缠上你,给他些钱,把他打发走就可以了。”
“说对了。想一想那么多人列在他的勒索名单上,如果他能从其中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弄到一大笔钱,他还有必要要那么多的‘顾客’吗?……如果我等到他向我开价之后,再把他……”
“把他怎么样?”
“没怎么样。”
她研究着他,他们正并肩躺在沙发上,然后说:“如果我告诉你瑞恩说有人看到你把克莱夫顿先生吊在大楼梯的阳台上,你会怎么样?”
“我得说瑞恩得到的信息是第二手的……因为我当时没有看到她在场。”
梅尔的眼睛睁大了,她兴奋地笑了起来,“你真的做了!为什么,你这个鲁莽的傻瓜……”
‘“如果你允许,我会让你看看我是多么的鲁莽。”
梅尔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我不想让你过多分神;此外,我还有一些你也许会感兴趣的消息。”
福特尔注视着她抻平齐踝的棕色羊毛斜纹软呢裙,问:“你想让我问吗?”
梅尔接着拉正她蓝绿色的领带,对着镜子审视着自己,又调整了一下头上的棕色毡帽,“我只是不想让你以为你是家里唯一的侦探。”
“什么样的消息?”
她从镜子里注视着他,“当史朝斯夫人与我回来取我的‘药片’时,我们遇到了艾斯特夫妇,玛德琳邀请我到一等舱的休息室里喝茶,在,哦……十五分钟以后。”
“难怪你不让我表现我的……鲁莽。”
“你一天中已经鲁莽得够多的了,此外,我认为你应该锻炼一下,亲爱的……”
“我头脑中的思维就是‘锻炼’,不过是另一种方式的。”
“……毕竟,杰克,写作是一项坐功,如果我建议你今天下午去健身馆,你会介意吗?”
“我对那里不感兴趣。”
梅尔耸了耸肩,从镜子前转过身,姿态非常优美,“这是你的选择,我只是认为你也许喜欢享受一下休育锻炼的乐趣……我知道艾斯特上校会在那里。”
福特尔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在他妻子的面颊上吻了一下,“你是一名侦探,我亲爱的。”他说着,然后快步走出了房舱。
在右舷靠近一等舱入口的地方,就是那座现代化的宽敞明亮的健身馆,它的墙壁是漆成白色的松木与橡木壁板,地板上铺着油地毡,一排排最新型的体育训练设备,或者(在福特尔的眼里)是折磨人的刑具,摆在那里。除了一位穿着白色法兰绒运动服的健身教练,健身馆里空无一人——早晨才是这里人最多的时候。
那位教练向福恃尔迎过来,在事务长安排的参观活动中,福特尔见到过这位身体结实的矮个子男人,他是T·W·麦克考雷,大约三十五岁,一头黑发,有一双明亮的黑色眼睛和一副军人式的小胡子。
“福特尔先生?”麦克考雷说,他的英语发音中有着浓重的工人阶层的腔调,“见到您真是太好了,先生!今天决定进来试试您的力量吗?”
“我很惊讶您还记得我的名字,麦克考雷先生。”
‘“你们一等舱的乘客就是我的生意,先生——你们的健康就是我的主要兴趣。”
“太好了。”福特尔说,语调里却全无热情。健身馆里有划船器,拉力器,静止自行车,机械骆驼与机械马,但是这些却对这位侦探小说作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吸引力,福特尔理想中的锻炼方式就是坐在西图艾特自己的家中,在一张摇椅里做纯粹的精神上的思索。“艾斯特上校来了吗?”
“他在更衣室里,”这位教练说,向着更衣室的门点了一下头。“在换衣服。也为您准备了一套服装,先生。”
“您确信有我这种尺码的吗?”
“更大些的也有,对T·W·麦克考雷来说,没有什么问题能难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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