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古根汉姆夫人来说,当阿尔伯特夫人——她同另一只救生艇上的乘客都被喀尔巴千号营救——回到岸上,自称为“本杰明·古根汉姆夫人”时,这对她或许是一个小小的安慰。此后,古根汉姆的生意一落千丈,他的蒸汽泵公司在他死后也岌岌可危,他只给他的孩子们留下了五十万美元的信托基金。
汤姆斯·安德瑞斯,他是第一个明白他的轮船遭到了灭顶之灾的男人,他对泰坦尼克号上的各类乘客编造着各种借口,为了鼓起他们的勇气与信心。他果断地工作着,指挥那些妇女与儿童尽可能多地登上救生艇,但是最后,绝望终于压倒了他。
安德瑞斯最后被人看到是在吸烟室里,他凝视着挂在墙壁上的一幅宁静的海景图,救生带漫不经心地放在一边,从绿色桌面的一侧半悬下来;他的双臂抱在一起,肩膀消沉地垂着。一个乘务员很快地穿过那个房间,问他:“您不打算试一试吗,安德瑞斯先生?”但是这位轮船制造者根本没有听到这个问题。
威廉姆斯·T·斯泰德也在吸烟室里被人看到,看起来他似乎沉浸在他正在阅读的那本书当中,对身外的骚乱漠不关心(他曾经放下书,休息了一会儿,在泰坦尼克号与冰山相撞时,他是少数几个待在甲板上的人之一)。他继续读着书,直到最后一刻,那时,有人看到他平静地站在甲板的栏杆前。他从来没有向其他乘客提到过他对轮船沉没的预言,而且他——就像摩根·罗伯特逊,那本《徒劳无功》的作者一样——也写了一本关于轮船与冰山相撞的小说,由于船上缺少救生艇,许多生命都因此丧失了。
“这正是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在一八八六年指出,“也正是必将发生的事情,如果轮船上缺少足够多的救生艇。”
他的尸体一直没被找到。
三等舱的乘客阿尔弗莱德·戴维斯在这次灾难中丧命。同时遇难的还有他的叔叔与两位兄长。他们的父亲在追悼会上形容他们是“最好的小伙子”和“最好的儿子”。
在第六号救生艇里,麦琪·布朗勇敢地同那个负责的讨厌的船员相对抗,为自己在历史上留下了“不沉的布朗夫人”的名声。她从来没同她的丈夫和解,用她自己的钱,她与她的孩子们奋斗了许多年。麦琪沉缅于她自己的名声当中,直到一九三二年她由于中风而去世,一部百老汇歌舞剧以她的事迹为原型,在一九六四年拍摄了一部电影,由狄贝儿·瑞诺德主演,她看起来并不十分像麦琪(不知为什么,自从麦琪死后,她变成了“摩莉”);而且麦琪在白星航运公司的救生艇上也没有挥舞一只手枪。
一等舱乘客当中,来自奥马哈的伊梅欧·布兰德斯与来自纽约的约翰·鲍曼在沉船时丧生,前者的尸体被发现,后者的不知所终。
J·布鲁斯·伊斯美勇敢而努力地工作着,指挥妇女与儿童登上救生艇。但是他没有选择与他的轮船一同沉没,而是爬上了最后一只救生艇,拆叠C艇,从而在历史上为自己的名字打上了懦夫的铬印。他甚至没有回过头去看一眼他的轮船是如何沉没的,而是把后背朝向了那凄惨的一幕。世界因此也背弃了他,在一九一三年六月,他从白星航运公司“退休”了,由于成为幸存者而受到轻视。他的妻子说是泰坦尼克号“毁”了他。伊斯美从事了许多慈善活动,其中包括为遇难者的遗孀们建立一个基金会。他死于一九三七年。
查尔斯·莱特里尔按照船上的惯例英勇地与轮船一同沉没了,但是他游到了倾覆的拆叠B艇前,爬了上去。在两次正式调查中,他是调查组的成员,他保护了已经死去的史密斯船长与当时仍然活着的伊斯美。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他成为皇家海军的指挥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敦刻尔克之战中,他尽到了志愿者的职责。他死于一九五二年,没有活着看到自己在沃尔特·洛德导演的史诗片《铭记那一夜》——泰坦尼克号故事的另一个版本中被塑造成英雄。
莱特里尔就是允许米歇米·纳维瑞尔,又名路易斯·霍夫曼把他的两个男孩洛洛与莫门安置在折叠D艇上的那个人,那是最后一艘救生艇。小米歇尔(洛洛是他童年时代的绰号)后来回忆起他父亲最后对他说的话:“我的孩子,当你们的妈妈来找你们时,她当然会来找的,告诉她我永远爱她,告诉她我曾经期望过她追逐我们,这样我们也许就会在新世界的某一个和平与自由的地方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纳维瑞尔的尸体被打捞上来了,他的口袋里有一只左轮手枪。
那两个男孩——作为身份不明的“泰坦尼克号孤儿”曾经名噪一时——回到了法国他们母亲的身边。艾德门德·纳维瑞尔(莫门是他孩子时的小名)在二次大战中参加了法国军队,后来从战俘营中逃了出来。然而,由于在被囚禁的过程中,他的健康受到了严重的损害,他在四十三岁的时候死去了。小米歇尔后来成为一名心理学家,居住在法国。
贝莎·莱曼娜,一个瑞士姑娘,她是纳维瑞尔唯一能信任的为他照管孩子的女人,与纳维瑞尔的两个儿子登上了同一艘救生艇。她居住在明尼苏达州与依阿华州,抚养了一群孩子。她死于一九六七年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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