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里甫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已经说过了,我已经好久不和那些人来往了。在我得糖尿病前的这一年半时间里,我一直在批发市场做羊肉生意。你知道为了保持羊肉的新鲜,我必须每天凌晨两点钟(*新疆时间与北京时间不同,为方便读者阅读,按北京时间来写)就得起床杀羊、剔肉,每天都累得精疲力尽。前几个月查出我得了严重的糖尿病,什么活也干不了了,连睡觉都得吃安眠药!”
“医生说艾里甫要好好休息,”他的妻子玛塔说,“这些天店铺那边的生意都由我来照看着,艾里甫只得躺下来休养一段时间。”
“那你们是帮不上忙了?”张桂明问。
艾里甫痛苦的闭上眼睛,“我和这些人再也没什么瓜葛啦,他们巴不得我早点死!”
“你们俩昨晚都在干些什么?”
艾里甫有气无力地说:“昨晚我有些不舒服,玛塔留在家照顾我。所以我们睡得很早,哪儿也没有去。”
“那些讨厌的恶魔!”她的老婆抱怨着,“我算出了就是他们的存在才让艾里甫的身体不得安宁!”吉普赛人是擅长算命的,尤其是吉普赛女人。
“真神安拉会保佑他的。”阿里木江对她说。
“可那些人不也是你们真主的子民吗?”那女人并不领情。
阿里木江不想和他争辩,穆圣(愿主福安之)曾经说过:“你们(众穆斯林)应当用优美的语言去宣传你们的信仰”。伊斯兰教徒对于那些由于无知而误解他们宗教的人们向来是宽容和仁慈的。
“再依娜甫被杀害之前我们曾看见她和中山花园附近一家宠物店的一个中年男人在一起。”阿里木江对艾里甫说,“你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吗?”
艾里甫摇摇头,“再依娜甫是个浪荡的女人,他经常会和不同的男人上床。她的男朋友不计其数。”艾里甫说这话时极力压抑着愤怒的情绪。
“我听再依娜甫叫他巴图尔。”
“巴图尔?他在这边很多年啦。”
“这是他的姓还是名?”张桂明问。
艾里甫耸耸肩,“你知道我们维吾尔人和你们汉人不同,是没有固定姓氏的,巴图尔只是个名字,来自蒙古语。”
“再依娜甫好像在为他干活。”阿里木江说。
“喔,那可能就是再依娜甫去教堂的原因。”玛塔说,“巴图尔经常把他的那些小动物搬到那去买,直到晚上人都散了才离开。”
艾里甫点头表示同意,“那个教堂白天的人流很多,巴图尔的小动物比较畅销,还有可能赚到外币。”
“你知道他住哪儿吗?”阿里木江继续问。
艾里甫想了想,说:“我平时只在教堂和宠物店见他,除此之外,······应该就是清真寺附近了,今天是那里赶‘巴扎’(*维吾尔族的传统贸易集市)的日子,他可能去了那里了。”
两人从艾里甫家出来,两人直接驱车赶往“巴扎”的所在地。
“你相信他会在那儿吗?”张桂明问。
“我相信,”阿里木江说,“真神安拉不容许我们说谎的。”
该市的“巴扎”位于城区东南的喀什噶尔河畔。每逢星期日集期,都会有来自四面八方的人流、物资在这里云集。从一般农副产品到价值很高的工艺品,应有尽有,并按种类分市排列。由于人流太多,车根本开不进去,他们只好把车停在离“巴扎”中心区很远的地方。这里的大街小巷密布着形形色色的国营商店、个体手工业店铺与摊贩,经销着各式各样的国内外名贵商品。人们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张桂明发现,在行人中还有少数蒙着面巾的妇女。开始时,两人还找不到丝毫巴图尔的痕迹,但就在他们来到一块挤满了牲畜的大场地时,张桂明忽然抓住了阿里木江的胳膊,“看!那边那个正在卸笼子的男人!”
“看起来像他,走过去看看!”
两人迅速的走向前去,果然是那天在宠物店门口看到的那个男人。此外,阿里木江还在他旁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昨晚戴金项链的女孩!
第八章 杀戮的启示
那个年轻女孩正在帮巴图尔从一辆老式运载马车上卸着装有宠物的笼子,阿里木江走向前去打招呼:“嗨,小姑娘,你好!很意外在这里会看见你。”
年轻的女孩抬起头,立刻认出了两人,脸上立刻显现出惊恐的神色,她用一种求助的目光投向巴图尔。
“别怕,”张桂明立刻说了几句话安慰她,“我们是来找巴图尔的,与你无关。”
听见张桂明说出自己的名字,那个健硕的中年男人抬起头,面色平静的说:“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你应该比我们清楚吧,”阿里木江气愤地说,“昨天我们遭到了抢劫,是你串通再依娜甫搞的鬼吧。”
“什么?我一点儿都不懂得你在说什么。”巴图尔并不承认。
“那我们只好找哈迪尔局长出面协调了,你知道国家对抢劫这一丑行向来都严厉打击的!除非······”阿里木江开始跟他摊牌,“除非你告诉我们昨天袭击我们的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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