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推理] 《玻璃村庄》作者:[美]艾勒里·奎恩【完结】
第一章
生的。」
辛恩法官哼了一声:「喔,你说的是喀巴利!」仿佛三十二年来,他占据审判席位,从来没有任何人长过他现在坐着的厚茧,「不管怎么说,他不会这样。我了解他。」
——他十一岁大的时候才搬走的。
「那使他成为一个权威啰,我猜想!你别想毁了我的论点。」法官倚身过来,慎重地把那本书丢到他客人的膝上,「我确信喀巴利的人都跟这家伙一样,对真正的新英格兰一无所知。还有你,也是一样。」
约翰尼微笑着坐进法官的一张摇椅里。七月上旬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一如法官所保证的),正抚慰着眼圈四周的皱纹,米丽·潘曼准备的早餐——主要是由前一天毕柏湖的渔获所组成——也对他的胃发挥了神奇的功效。他把脚抬起来放在门廊的栏杆上,抖落了少许粉尘到扭曲的地板上。
「喀巴利,」辛恩法官冷笑着,「没错,喀巴利是在辛恩隅东北二十八英里的地方,若要那些讨厌的乌鸦来飞的话。但与清教徒的精神却相隔十万八千里。你认为一个郡政府所在地会有什么?那是一个都市。你不能从喀巴利那儿了解道地杨基人的想法。」
当约翰尼在喀巴利等待法官理清案件的那一周里,他听到人们提到辛恩隅时总是在窃笑,像是个杂耍的笑话——喀巴利一直强调它的文化优势,法官这么说。
星期三晚上他们开车回去时约翰尼找到原因了。他们取道一条破旧的柏油路出喀巴利,向西南走。这条路先经过几英里的烟草农地,路况随着小丘陵的出现及农庄的稀少而愈来愈糟。接着他们来到一个遍地是焦黄树丛的乡下。开着法官车子的男孩罗素·贝利,反复地对着窗外吐痰……不是很老练,约翰尼这么想,但辛恩法官似乎不去留意。或许法官已经习惯了。当法院开庭时他住喀巴利,在郡大钟旁边贝茜·布鲁克的寄宿公寓中,离郡法院只有几百米。不过偶尔在周末时他也会要罗素·贝利载他回辛恩隅,在那儿米丽·潘曼会打开古老的辛恩大宅,清理床铺打扫家具上的灰尘,并为他烹煮餐点,好像对街的潘曼农场与她毫无关联似的。
或许——约翰尼想起来了——米丽·潘曼到法官家要跨越的道路被称为辛恩路与此有一点关系。更别提辛恩免费学校,她的麦伊和艾迪都是从那里毕业的,而她的黛博拉秋天也将要入学——了不起的姓氏,辛恩,在辛恩隅。
离开喀巴利二十英里之后,随着丘陵地的绵亘,矮树丛变成了次生的林地,再过几英里路更退化成沼泽湿地。然后在二十五英里的地标处他们绕过了毕柏湖,突然间他们登上了被称为圣山的山顶,看到辛恩隅就在下方一英里处的蜿蜒山谷中,好像老人脖子上成串的疙瘩。在暮色中一切都显得贫乏——不整齐的土地,曾经是一条丰沛河流的干河床,一堆曾经雪白的建筑物。他们在村中心辛恩家未修剪的草坪下车,罗素·贝利把车开回喀巴利的利思·伍励车厂停一星期。约翰尼感到他的心荒谬地往下沉。这和喀巴利不一样,没错,而喀巴利已经够糟了。这是全世界最不可能让人找到问题答案的地方。
约翰尼对自己微笑,所有的希望都幻灭了。这想法懒懒地刺激着他。
「可是你提到了谋杀,」约翰尼说道,「我相信你已经准备了一份令人心惊的本地杀人统计啰?」
「好吧,你逮到我了,」老人承认,「在一九三七年我们有一个普通的案子——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和教堂的执事共谋杀婴——在北隅那边的教堂,你的祖父就是在那里受洗、结婚和下葬的。然后是在南北战争期间有一件令人遗憾的案件,是一个主张废除奴隶人士和一名民主党员间争执的结果。我们只有一件谋杀案是在大约十五年前……我相信你不会说在两百五十多年里有三件谋杀案可以算是一个统计,不。对此,顺便一提,天主应被赞美,也希望神继续呵护。」辛恩法官瞪着他的村子,那里已经完全没有阳光了,「我说到哪里了?」
「谋杀在穷乡僻壤的复杂性。」约翰尼回答。
「正是。你必须了解清教徒精神深入我们就像是胃有毛病时的胀气一样。你们纽约,甚至喀巴利,都不适合我们,也别想控制我们。我们专注于我们的实质,如果你把你的鼻子对准风向,你就能嗅到我们的气味。」
「不是我,」约翰尼说道,「我早就粉身碎骨,不见了。」
「谁说你了?」法官问道,「你的疾病之于辛恩隅,就像亚洲霍乱一样和我们没多大关系。不要让你的名字愚弄你,孩子。你是个不学无术的异教徒,我现在说的是个历史性的事实。我来跟你说说有关于清教徒的物质,那与你也有些血统关联。清教徒特质,总而言之就只有一件事——隐私权。」
「谋杀。」他的纽约亲戚提醒他。
「我快要说到了,」辛恩法官说着加快了速度,「谋杀这附近的人民不只是法律上有欠考虑的行动。我们一直被《圣经》教导禁止杀戮,我们也严格地遵守。不过我们也同样尊重个人的权利。虽然你不该杀人,但你有时会有一股强烈的渴望,当你自己的脚趾头被人踩着的时候。谋杀这个罪行,莫名其妙地破坏了一个人最珍贵的资产。我们被前前后后地拉扯着,好像蕾贝卡·赫默斯不知如何在她的腰围及多加一点肉汤和马铃薯间做选择。这让我们确定一件事情:将会受到惩罚,而且很快。清教徒的正义不会迟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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