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一下“下”,左边那部从七楼降下,右边那部从一楼升起。一般来说不是只有一部响应么?
左边电梯门先开了。曲柔要进去,我一把拉住她,说,“我们不急,等右边那部好了。”
她回过头来,一脸诧异,“你不是等时间么?这部已经到了,干吗要等右边那部?”
我摇摇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还是流下来。她见我不对劲,不解的看着我。我则偷偷注视着电梯。直到电梯门合上,电梯下行,才松一口气。
回头一看,曲柔正一脸不悦,双手环在胸前。我抚平胸中一口气,说:“这部里面有人。”
她显然不相信,“有人?”
我把重音放在最后一个字上,强调一下:“很多‘人’。”
她看着我面色不善,渐渐有点明白,“很……很多‘人’?”
我点点头,“你的领悟力不错,很多‘人’。几乎满满一电梯,只有两个空位。里面的人直勾勾看我,我却不敢和他们对视。”
她声音颤抖,“你……怎么能确定他们不正常?说不定只是表情僵硬罢了?”
我回忆起来还心有余悸,道:“我在里面看到了汪泽洋夫妇,老婆婆,还有叶秀的父母。他们在人群里,和其他人一个表情。他们在等我们进去。”
曲柔已经知道汪泽洋他们何许人也,听得脸色刷白。女人就是胆子小。这时右边的电梯也到了,我壮着胆子一看,心中一宽,空的。曲柔眼睛都不敢朝那边看,问我:“怎么样?”我佯作不知,反问:“什么怎么样?”
她瞪了我一眼,一脚把我踢进去。于是我们进入了“揭开虚伪的真实”。
电梯地板上有张相片。我捡起来一看,发现是两张照片背对背贴在一起,一张是章悦,另一张是张晓晓。这是什么意思?曲柔面对着电梯操作板,看不到我这边的情景,忽然咦了一声。我收起照片,因为似乎曲柔一样看不见。她转过头来,说操作板似乎出问题了,没几个键管用。我见怪不怪,亲自试试,果然,按的动的,只有三个键,7、1和关门键。开门都不管用。这说明我们如果不想在电梯内终老,只能去7楼或1楼。现在电梯正在向1楼前进。也就是说,现在想要回去走楼梯也不成了。早知应该尝试一下!果然懒惰对人没有益处。
我俩同样惴惴不安。电梯门一开,外面似乎还是正常的大厅。我一眼就看到管理员室101门口放着一个包裹。似乎是谁的邮包。
我俩走出电梯。楼门紧紧地关闭着,上面依旧上着一把链锁,而这次我没有斧头。曲柔看着大门,气道:“谁做这种事,真是没人品。”周围安静的过分,座钟安分的定格在10:45,边上的植物一动不动。曲柔惊慌之中还有一丝冒险的愉悦,我则完全没心情。我要快点从这里出去。某处一定有什么线索。试了试旁边的楼梯间门,心里一沉,果然反锁着。这下子估计回不去404或者405了。
我朝那个邮包走过去。平平无奇的棕色皮纸包装,上面贴着邮单,公司名称“远东快递”。我心中一沉。地址填写的是天心小区七号楼604,收件人章悦。寄信人被黒笔涂掉。
我拆掉邮包。相信不会有人责骂这一行为,我也并不认为这个邮包送的到。曲柔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佩服道:“我早就知道你有犯罪的潜质。”
我没好气说道:“这里面可能有我们离开的线索。”也懒得去解释,心说你的经验和哥哥比还差得远哩。三两下拆开封条,打开一看,一堆揉的乱七八糟的报纸,想必是填充物,扒开一看,最底下是一张光盘。我一看这么大的邮包里就一张光盘,名副其实千里送鹅毛。不过这光盘里什么内容?我心里隐隐约约有个谱,却不好说。曲柔把头凑过来,见是一张光盘,捅了我一下,说:“里面说不定是你感兴趣的内容哦。”
我仍然将章悦以及晓晓的事情隐瞒着她,心中一痛,叱道:“别瞎说。难道是你主演的。”莫名其妙的生气。一看曲柔被我抢白,一脸不悦,歉然道:“对不起。不过这张光盘应该和我们的目的关系不大,再找找其他线索吧。”却把光盘悄悄收了起来。
101的门并没有锁,我推开一看,电视,烟灰缸,垃圾桶,与上次来并无差别。粗粗叠起的铺盖几乎没有动过。还记得上大学军训时要求被子叠成豆腐块,我奋斗了若干天终于弄出一块豆腐渣,已经颇引以为荣。陈良更绝,知道不是叠被子的料,特意要求教官用自己的被子给大家示范一下。教官走后就把被子小心翼翼的放进壁橱,自此之后整个军训岁月就没盖过被子。最后军训成绩中内务分数就这厮满分,代价不过是区区一盒感冒胶囊。可见要取得好成绩的确需要下功夫。这件事结合眼前的被子,只说明几个问题:大叔没有当过兵。大叔没有经过军训。另外大叔不喜欢睡觉。
我拉开抽屉,肆无忌惮的在里面翻找,现实当中这可是违法的,好孩子不要以我为榜样。果然一点有用的都没发现。
刚要走,曲柔忽然叫道:“等等,这里有什么东西。”我回头一看,后者蹲在床前,指着床下说。我走过去一看,首先发现的是书角,原来大叔又重拾癖好,道:“我早该想到姐姐有这种嗜好。我们应当积极促进双方的文化交流才是。”曲柔白了我一眼,道:“你当我是你么?我是说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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