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还在等我答案,我无形中感到肩头担子很重。干部不好当啊。忽然灵机一动,想到常听人说那东西不会在镜子中映出来。这似乎已经经过科学验证,成为真理。我背后不就是镜子么?我擦了一把汗,说道:“我需要一点水。”转过身打开水龙头,装模作样洗着手。偷眼瞧着镜中映出的洗手间。
目光偷偷地朝镜子中的隔间移动,一间,两间……数到第七间,即最后一间。
没人。
可恶,我早就觉得这个很可疑!向门口退两步,一把捉过门口曲柔的手。隔间前的一声惊呼:“不要!”我心说傻子才不要,正要走,一瞥看到镜子中的自己。
手中牵着空气。
我大骇下一回头,拉着我的手的曲柔对我一笑,忽然产生了变化。
她的头发开始一丝丝变黄,继而脱落,身上的皮肤急速皱缩融化,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但七窍之中开始流出脓水,一张俏脸瞬间凹陷,剥落。顷刻之间我面前站着的就是一具骷髅,除了我握着的手完好无损外,片肉皆无,相当骨感。我毛骨悚然,那两只圆溜溜的眼球还在眶中转动,其中一只从眶里跌出来,啪叽一声摔在地上。
我的身体僵硬,和骷髅保持着握手的姿势。那只手凉如冰。
眼前的骨骼慢慢化为飞灰,终于消失不见。
我被骇的动不了分毫,忽然醒悟到自己还握着一只断手,惊慌之下摔在地上。曲柔战战兢兢的挨过来,也是吓得够呛,扶着我说不要紧吧?男孩子胆子大一点吗。
我心道你试试!不过看来我的科学理论是站不住脚的。这个明显也没有映像么。我喘一口气,招呼道我们走。洗手间门刚才已经闭合,我记不起来是怎么关上的。扭了扭门把手,锁的还真***紧,看来得用狠的。曲柔紧紧挽着我的胳膊,整个人快要靠在我怀里,我明知不是时候,还是心中一荡,假装一挣,说小弟我还想多活几个时辰,大姐手下留情,忽然看到她挽着我的手,有三只指甲涂着指甲油。红色的。
操。老子智者千虑,还有一失。面前这个“曲柔”和我一样,也盯着自己手指甲上的红色指甲油。然后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我。
我咽口唾沫,说道:“没想到你也有这习惯?这么大年纪还装纯情?”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暗地里一头大汗。
她一嗔道:“你在胡说什么……”表情突然凝固了,皮肤渐渐褪为黑色,面部窜起几道裂纹,瞬间纵横交错,成为大旱的田地一般,身体亦如是,除了挽着我的那只手。她呆呆的叫了一声“华年……”脸上突然掉下一块干枯的皮肤,然后身体哗啦啦碎成粉片。
那只手啪嗒一声掉在粉末上。
我麻木了的看着这堆粉末,已经忘记怎么表达自己的恐惧。瞬间意识到洗手间里已经孤零零的剩下我一个人。其实刚才也是我一个“人”。过了不知多久才听见自己还在呼吸,而背心已经湿透了。
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留,地上还有两只断手哩,即使洗手间里有一颗原子弹加一个整编师的变态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惊慌。对着门狠命地踹了两脚,它似乎和我卯足了劲,就是岿然不动。我心下越来越慌张,忽然顶灯闪了两闪,看来是不打算工作了。我可不能自己摸黑和两只手呆在洗手间里,还是女子洗手间!过一会儿摸到什么东西怎么办?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旁边洗手台上的镜子忽然碰的一响,中间似乎被砸的凹进去一大块,纹路从凹处辐射开来,是谁在砸?这里明明就我一个。我认为某个神正要抛弃自己,更加手足无措。怕什么来什么,几盏日光灯一下子全灭了。我一下子坐倒在地,背靠着门并没有让我觉得有几分安全感。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摸到我手背上——
又是一声巨响,我听到哗啦啦玻璃碎裂的声音,眼前一闪,洗手间已亮如白昼。
发现自己狼狈地坐在洗手间地上,面前站着的是手拿一张凳子,喘着气的曲柔,台盆上的玻璃尸骨无存,地上尽是玻璃碎片,却没有两只手的踪影。
曲柔扔下凳子,一抹头上的汗,“好险。你不知道我在外面看的多担心。”
我心中感激之情如江水滔滔,她倒是一摆手,道:“我洗手时从镜子里看见你走了进来,回头时却发现你并不在屋中,心说莫非见鬼了?接下来看到的想必你有更深入的切身体会。我很着急,不知道怎么救你出来。”
我问道:“那你怎么想到砸碎镜子就能放出我?如果我就此出不来怎办?”
曲柔一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砸碎了我眼不见心不烦。”
我气得差点晕过去,一把捏住她的脸,道你才是假的吧,快让哥哥我验验。
……
曲柔拧着我的耳朵,笑道:“小弟什么时候开玩笑也这么精彩?”我不得不连说三声大王饶命,英俊的面孔才得以保全。她瞥我一眼,说怎么,看你不服气?我陪笑道,岂敢岂敢。
出了厕所,才记起我们依然不知该向何处去。但101床下有两只手却是不争的事实。我想不到那个大叔竟然有这种嗜好,果然真人不露相。咦?怎么好像我有点佩服他?自己以前还让他开过自己的房门,现在想起就感到脊背发凉。
来到大厅,我寻思着也只能上7层看看。仍然面对两部电梯,希望这次不会给我选择的机会。我擎了一下上,左边那部很快就打开了,里面现出一个人,我的心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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