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来谈判的喽?”比奇问。
“不,我是送信的。”
“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你们先说吧。”
“你已经拿到了信。我们想要些钱,还想离开这里。”
“多少钱?”
“每人两百万。”斯派塞说,显然这件事情他们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三双眼睛一起盯着阿格罗,等着看他脸上肌肉抽动,看他皱眉,看他惊愕的表情。但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在回看他们时迟疑了一下。
“我无权决定,明白吗?我不能同意或是否定你们的要求。我要做的就是把详细情况转告给我哥哥。”
“我们每天都看报纸。”比奇说,“莱克先生现在的钱多得根本花不完。六百万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他手头有七千八百万,而且还没有任何债务。”雅伯补充说。
“不管怎么说,”阿格罗说,“我只是信使,只是邮递员,就和特雷弗差不多。”
提到他们死去的律师让他们又一次呆住了。他们紧盯着阿格罗,他现在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指甲。他们想知道,坐在对面的他这样谈起特雷弗,是不是一种警告。他们的计划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生命危险?他们想到钱和自由就有些晕乎乎的,但现在他们有多安全?将来他们又有多安全?他们总是知道莱克的秘密的。
“在钱的方而有什么要求?”阿格罗问。
“很简单。”斯派塞回答说,“预付所有的钱,全部电汇到某个合适的地方,很可能是巴拿马。”
“好的。现在说说你们获释的事怎么办?”阿格罗问。
“什么怎么办?”比奇问。
“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没有。我们认为莱克先生可以把这事搞定。他现在的朋友可多了。”
“是的,但他还不是总统,还不能依靠那些真正有用的人。”
“我们不会等到他明年一月宣誓就职。”雅伯说,“实际上,我们不想等到十一月看他是否当选。”
“也就是说,你们想现在就获释?”
“越快越好。”斯派塞说。
“你们在意以什么样的方式获释吗?”
他们考虑了一会儿,然后比奇说:“必须合法。我们可不想在逃亡中度过余生,也不愿意老是担惊受怕。”
“你们一起走吗?”
“是的。”雅伯说,“我们已经有了明确的计划,知道该怎么办。当然,我们首先还得在一件重要的事情上取得一致——那就是钱的问题,还有我们离开这里的确切时间。”
“很公平。就我所代表的这一方来说,他们想要你们手里的材料,也就是所有跟你们的骗局有关的信件和记录。当然,莱克先生还要你们保证永不泄露秘密。”
“如果能满足我们的要求,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比奇说,“我们将很高兴地忘记自己曾听说过艾伦·莱克这个名字。但是我们必须警告你,这样你可以去警告莱克先生,如果我们发生什么意外,他的事情肯定会被张扬出去。”
“我们在外面还有一个人。”雅伯说。
“这是连锁反应。”斯派塞补充说,好像是要帮忙把费解的事情解释清楚,“我们如果出了什么事,比如说像特雷弗那样的意外,那么几天以后,一颗小定时炸弹就会爆炸。莱克先生就会自己把自己淘汰出局。”
“不会发生那样的事。”阿格罗说。
“你是送信的,根本不知道会发生或不会发生什么。”比奇像在作报告,“这些人就是杀特雷弗的那些人。”
“你对此并不能肯定。”
“是的,但我们有自己的看法。”
“先生们,让我们停止争论那些我们不能证实的事情吧。”阿格罗说着结束了会谈,“明天早上九点我将和我哥哥见面。我们十点在这儿碰头。”
阿格罗离开了房间,留下他们呆坐在那里沉思。他们在心里清点着他们的钱,但还不敢开始盘算该怎样花钱。阿格罗朝跑道走去,却看见一群犯人正在那儿慢跑,他第三十七章早晨六点的铃声尖锐刺耳,响彻特朗博尔监狱,回荡在牢房之间的走廊里、草坪和建筑物的上空以及周边的树林里。大多数犯人都能告诉你,铃声恰好持续三十五秒钟,等它停止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被吵醒了。铃声让犯人们猛地行动起来,仿佛当天己经安排好了重要的事件,而他们必须赶紧做好准备。其实要做的事不过是吃早餐而已。
铃声把比奇、斯派塞和雅伯都吓了一大跳,但并不是它把他们唤醒的,因为他们本来就醒着。他们一直睡不好觉,原因是显而易见的。他们住在不同的牢房里,但会在六点十分碰头,一起排队取咖啡,没有人对此感到奇怪。他们端着倒得满满的杯子,一言不发地向篮球场走去。他们坐在那儿的一条长凳上,在晨曦中吸着咖啡,望着监狱的庭院,跑道就在他们身后。
他们穿着橄榄绿的衬衣,在佛罗里达州的烈日下呆坐,靠做钟点工挣点小钱,其实根本没什么事可做,只是等待,幻想,一杯接一杯无休止地喝咖啡。这样的日子他们究竟还要过多少天?一个月,抑或两个月?他们现在是不是该用天数来计算还要在监狱里呆的日子呢?种种可能性让他们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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