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这儿?”
“对。难以置信,是吧?杰克逊维尔有三百个律师,而这个可怜的家伙却谁也没找。他说是一位朋友推荐了你。”
“你对他说了些什么?”
“我告诉他需要交些新朋友。”
“好了,说真的,你都对他说了些什么?”
“我说你在写证词。”
“我已经有八年没有写过了。让他到这儿来。”
“冷静点。我去给他弄点咖啡,你装成刚刚做完一些重要事情的样子。你为什么不把这儿收拾一下?”
“你只要想办法不让他溜掉就行了。”
“德士古石油公司的那个司机喝醉了酒。”她一边说,一边打开门,“别把这事儿弄糟了。”
特雷弗一动不动地呆在那儿,嘴张着,两眼黯淡无神,但他麻木的头脑突然活跃起来。如果那司机真的喝醉了酒,就要交付惩罚性损害赔偿,那他就可能会得到两百万美元的三分之一,也可能是四百万美元的三分之一,我的天,甚至可能是一千万美元的三分之一。他想至少得把桌子整理一下,却一动也不能动。
韦斯通过前窗凝视着窗外,望着出租屋,那儿的同伴们也在看着他。他背对着厅那边的响动,因为他正努力板住面孔,不笑出声来。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随后他听到简说:“卡森先生等会儿就可以见你了。”
“谢谢。”他轻声说,没有转过身来。
这个可怜的家伙还在伤心呢,她心想,然后便走进脏兮兮的厨房去煮咖啡。
证词很快就写完了,其他参加者也奇迹般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韦斯随简穿过门厅,走进卡森先生乱七八糟的办公室。简给他们作了介绍,然后端来了新煮的咖啡。在她终于离开后,韦斯提出了一个少有的请求。
“这附近能够买到很浓的牛奶咖啡吗?”
“峨,当然,这个,当然。”特雷弗连珠炮似的回答,“爪哇海滩有卖的,只要过几条马路。”
“你可以让她去帮我买一杯吗?”——绝对没问题。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哦,当然。是要一大杯还是一小杯?”
“一大杯。”
特雷弗一跃而起,冲出房间。几秒钟后简“砰”地关上前门,几乎是跑着往街那边去了。当她一出视线,恰普就离开出租屋,向特雷弗的事务所走去。前门锁上了,他用一把自己的钥匙把它打开。
他进去后,从里面挂上门锁的链条,这样一来,倒霉的简就会端着一杯滚烫的咖啡被挡在门廊里进不来了。
恰普小心翼翼地慢慢走过客厅,突然走进律师的办公室里。
“对不起,你是谁?”特雷弗问。
“没事儿,”韦斯回答说,“他和我是一起的。”
恰普关上门,并把它锁了起来。然后,他猛地从茄克衫里掏出一把9毫米口径的手枪,将枪口差不多对准了可怜的特雷弗。特雷弗目瞪口呆,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干什——”他费尽全力才痛苦地尖叫出来。
“闭嘴,好吗?”恰普一边说,一边把枪递给坐着的韦斯。特雷弗失魂落魄地看着枪从一个人手上交到另一个人手上,然后就消失了。我做过什么?这些杀手是谁?我的赌债已经全都还清了。他很乐意闭上嘴。不管他们想要什么。
恰普斜靠在墙上,离特雷弗很近,好像随时都可能扑上去一样:“我们有位客户,”他开口道,“一位有钱人,中了你和里基设的圈套。”
“哦,天哪。”特雷弗咕咳了一声。这是他最害怕的噩梦。
“真是个绝妙的主意,”韦斯说,“敲诈那些有钱的、内心世界封闭的同性恋男人。他们连抱怨一下都不能。里基已经在坐牢了,还有什么会失去呢?”
“几乎是完美无缺的,”恰普说,“直到你们钓到一条不该钓的鱼,但你们恰恰这么干了。”
“骗局不是我设计的。”特雷弗说,他的声音仍然比平常高了两个八度,眼睛仍然在寻找那把枪。
“是的,但没有你这个骗局就无法进行,对吧?”韦斯反问道,“得有位不老实的律师在外面来回传递信件。而且,里基也需要有人管理骗到的那些钱,并做些调查工作。”
“你们不是警察吧?”特雷弗问。
“不是,我们是私家侦探。”恰普回答说。
“因为如果你们是警察,我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会谈下去。”
“我们不是警察,放心好了。”
特雷弗现在又能呼吸和思考了,不过他呼吸的速度比思考的速度可快多了,他所受过的律师培训起作用了:“我想我要把这个录下来,”他说,“以防万一。”
“我说过了,我们不是警察。”
“我不相信警察,特别是联邦调查局的人。他们会像你俩一样走进来,挥舞着枪,发誓说自己不是警察。我就是不喜欢警察。我想还是把它录下来吧。”
他们想说,别担心,伙计,所有的一切正被录下来呢。就在离他们坐的地方往后几英尺的天花板上,一架微型摄像机正以高密度数码色彩的效果进行着现场拍摄。而且,在特雷弗乱七八糟的办公桌周围也放置了许多窃听器,当他打饱嗝、或是把指关节扳得“嘎巴”响的时候,街对面都有人监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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